沈忱拿了烟,眼巴巴地看着季岸先点——他仍然没有打火机。 男人自顾自地点了火,睡眼惺忪望着远处,顺势就把打火机塞回了自己的裤口袋。 沈忱急了:“酸黄瓜确实不行!” “?”季岸疑惑地收回目光,“这话题还没过吗?” “……我是说你打火机借我用一下。” “哦。”季岸倒也不会刻意地恶心人——他恶心人都是自然而然的——把打火机递进沈忱手里。 塑料打火机“哒”的响了响,火苗缠上香烟,沈忱深深吸了一口,再把打火机递了回去。 听着司机叮铃哐啷地修车声,沈忱叹着气,目光顺着公路往远处延伸。 这条路一望无际,好像没有终点。 没人再说话,他们保持着距离和恰到好处的沉默,抽完了一支烟。然后第二支。然后第三支。 半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沈忱烦躁道:“……能不能修好啊,我服了,天都要黑了。” 他掏出手机,迅速输入“还没好吗”,功放到最大声,对着趴在车底下修车的司机放。司机从车底下梭出来,棕色的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的:“soon,soon.” “他在说什么啊?”沈忱直接回头问。 季岸摸出了第四支烟:“他说马上。” “马上是多久啊,妈的,”他忍不住抱怨,“还不如在机场坐着。” “我觉得可能,”男人叼着烟,也有些不悦,“修不好了。” “至于吗,也没撞多离谱……”沈忱伸长了脖子往车前盖那边瞄了眼,接着又掏手机出来,非常自然地点进求签app。 听见他手机狂震,季岸有些好奇地斜眼偷看他手机屏幕。 【第七十四签,下下签……解曰:惊险重重,前程有阻;若问求谋,到底辛苦】 “看起来你运气很差。”季岸评价道。 “还不都他妈因为你的乌鸦嘴,”沈忱没好气地收了手机,“不是差,是烂爆了。” 男人不以为意:“这种东西,只要信好话就行了,反正都是骗人的。” “爬,”沈忱凶了他一句,“懂不懂人类数万年智慧累积的含金量啊?” “不是很懂。” “不懂我也懒得跟你解释……”沈忱话还没说完,司机小哥拿着扳手从车底钻出来。 小哥用胳膊擦了把脸,脸上沾的机油被糊开,变得更邋遢了;他一边掏手机一边叽里呱啦说了好几句。 翻译机:“修不好,要拖车,对不起。” 沈忱:“……” 季岸:“所以是因为你运气差,才修不好的?” 沈忱:“爬。”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