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虞含雪的小手也终于赢得了和丝线之间的战斗,虞凝霜才道:“好了,都拿出来比比罢。” 于是四组粽叶同时往中间一凑,比着长短。 虞川便笑,“又是阿姐赢了。和去年一样。是不是前年也是?” 说着,他还不服气地又将自己的粽叶捋了捋,可惜,和虞凝霜的仍是差了一个指节长短。 “好好好,霜儿福运长,寿数长。川儿和雪儿也是。”许宝花柔声说道。 都是她的心肝肉,哪个赢了都一样。 蝉联三届解粽大赛冠军的虞凝霜也无甚所谓,她的福运和寿数又不是一片粽叶能决定的。 不过能这般陪着家人玩耍,她心里自是高兴的。 开开心心吃完了朝食,要出门时,虞川却犯了倔。 “阿姐,不是说好不用送我了吗?我自己去书塾就行。” 金雀楼一事,给虞川带来冲击不小。 他又一次深刻意识到阿姐有多么辛苦,便不再让她接送。 本来虞凝霜也是同意了的。 “但今日不行。”她紧了紧沉甸甸的荷包,“这么多钱怎么能让你自己拿着。走,今日不是还有屈子祭礼吗?绝不能迟了。” “可是……”虞川欲言又止。 倒不如说尤其是今日,他才不希望虞凝霜去。 因为虞凝霜去了,就又要因为简陋的礼品,被其他家长指指点点。他自己无所谓,却不想再见阿姐受委屈。 家贫又不是阿姐的错,她已然这么努力。不过是送不起好的节礼给夫子而已。夫子都不在意,那些人凭什么嘲笑? “又瞎想什么呢?” 听到虞凝霜的话,虞川一抬头,就见阿娘和妹妹变戏法儿似的,接力将一个颇精致的大瓷瓮传到虞凝霜手中。 那瓷瓮也用薄被包得妥帖,分明和卖冰饮子的木盆一般待遇。 虞凝霜双臂将其勉强合抱,笑意怡然招呼着弟弟,“走罢,给你们夫子送节礼去。” *——*——* 读书人的事,总是瞎讲究几分。 就连交学费也是如此。 虽然这学费早就不是喷香的肉干,而是冒着铜臭的真钱了,却还保持着个怀古的“束脩”叫法,也不能大大咧咧直接收,而是要立上精巧的名目。 是以,虞川的书塾每季要收束脩时,便选如五月端午、八月中秋这样的当季节庆,让学生家里将钱随着一点风雅节物送来。 作为回应,塾里也会顺势举行些活动,邀请家长们观礼。比如中秋便是带孩子们研读咏月诗篇的诗会,十一月冬至则办暖炉会,二月花朝则是煮新茶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