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釉色都没上均匀的瓷碗、一个大概出自孩童之手的蒲编兔子……都被虞凝霜小心地放了进去。 这箱子中,一侧金昭玉粹,一侧鸡零狗碎,分明如泾渭。 正是这样的分明,让严铄忽然清晰地意识到,他希望自己的礼物被放在哪一侧。 只要能被那双眼睛含笑注视过,被那双手真正温柔而珍重的摩挲过…… 就算要和那些黯淡的、干枯的、杂乱的俗物为伍,好像也未尝不可。 而不是被整装妥帖,随时准备还回来。 严铄从未觉得自己是个贪心之人。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不仅希望自己的礼物能被虞凝霜真正接受,还希望它能堂堂正正现于众目。 念及此,他便稳着声线,坚持道,“是你说的,做戏做全套。外人还好,若是母亲问起我是否送你开业贺礼,你当如何回答?” 虞凝霜被自己掷出的回旋镖扎到,一时无法反驳,不想多和严铄多一分交流的心思就这么被他冠冕堂皇地掐灭。 “铺中正堂可有柜架?我也送你一份贺礼,你摆在明面。” “啊?”虞凝霜大为惊奇,“这就不用了罢?” 还得摆出去啊? 亏她今日还很完美地把这一茬糊弄过去了,与客人说了夫君送的是他们夫妻自珍之物…… 虞凝霜在心中碎碎念,严铄却已将事情敲定,转身去了书房。 虞凝霜看一眼他的背影,深感奇怪。 说话的人是她自己,收礼的人是她自己。 但不知怎么,她就是觉得有些别扭。 被迫收礼,她还是头一遭。 算了,他要送就送好了。 虞凝霜忽然也有些好奇,严铄会送什么。 *——*——* 翌日清晨,虞凝霜看望完楚雁君,正赶上蔡厨娘来严府。 虞凝霜便去和她说了会儿话,又看了她为楚雁君准备的下个月的食单。 因为楚雁君的饮食需被严格把控,所以蔡厨娘便每月将食单提前备好。 虞凝霜见那食单上所列诸项,分则各为精品,合则搭配得宜,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不禁连声夸赞。 只是因上面菜肴品类非常多,她难免不解发问。 “母亲用得完这些菜肴吗?” 楚雁君本就吃得少,且蔡厨娘一个月大概也就来七、八回,可那单子上竟有大几十样,实在是太多了。 蔡厨娘听了只是苦笑。 “最后也做不了几道,都要叫黄郎中划了。娘子心系大娘子,盼她胃口好,您这关自然好过;黄郎中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