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考虑到去年房企境外债发行量环比上涨1000%,阳光下无新鲜事,闻家昌和银行方面勾连这么紧密,也当然会想到两条腿走路, 以发行境外债的方式把这笔流出去的钱再次投入云上集团的经营。 但与直接投入再生产不同, 他自己不仅收取高息还成了云上的债主,即使公司因为现金回流弱势经营陷入困境,他也是海外债权人, 公司可以宣布破产, 而担保方也就是银行负责偿债。 看起来无本万利的“好事”,唯一的缺点就是, 跟风没有好下场。 去年地产境外债高达千亿,而国内经营又纷纷捉襟见肘, 今年将会是“暴雷年”。 偿债违约一旦呈爆发态势,监管部门一定会收紧政策整治乱象, 这条路走到一半的云上会成为重点监管对象。 宁好已经能想象出届时闻家昌插翅难飞的窘境, 她现在心里很笃定,静待监管力量出手, 而她自己只需专注眼前业务,先置云上于死地而后生。 阳春三月, 泗城的玉兰花绵延盛开, 目及所处白兰似雪,紫兰娇艳。 车行飞快,大团的毛白杨花絮擦着侧窗飘过,轻得不留痕迹,与垂柳的枝子绞在一起。 从市区抵达未开发区域,河岸渐宽,绿茵成畦,一切都显出更鲜活的气息。 宁好心里有点雀跃,提议把车停住下去走走,被李承逸否决了。 他反对的理由倒是很接地气:“都是烂泥,哪里的烂泥不长烂泥样?回去鞋都刷不出来。” 当地同行的人立刻附和他,举例不宜下车的种种:“你们不知道杨絮的威力,实在是污染环境阻碍呼吸,等到开发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要把这些杨树拔了。” 把一片生机勃勃的野地变成一座新城好像不能让李承逸兴奋,他天天摆出那种所有欲望已被满足的疲惫,大概只有财产数字多加几个零能缓解他的无聊。 宁好的热情遭到了打击,暗地堵着气,也不去迎合他所热衷的事。 傍晚回到市区,要去应酬的时候,她就推说流感发作要先回酒店。 李承逸倒不执着挽留,因为每当工作一结束,汪潋就要巴巴地问他在哪要求赶来汇合。灯红酒绿的地方汪潋爱去,玩起来也放得开,这种应酬,他更喜欢汪潋作伴。 汪潋来泗城后与宁好相处融洽,让李承逸常常生出一种左拥右抱已成真的心情。 其实他还不如汪潋留意生活,宁好在酒店客房养了一只小金鱼。据汪潋观察,当朋友们叫外卖在她那里聊天时,每次李承逸说话,宁好就偏过头和那条金鱼对视,仿佛在无声地交流——“这个傻逼又来了”。 商务车停在酒店门口, 把宁好放下,再把汪潋接上,衔接丝滑,看起来真有那种感觉。 汪潋上车坐李承逸身旁,挎住胳膊靠着肩,车厢里滞涩已久的空气都流动了。泗城当地接待方十分喜爱这位老板娘,项目总让人感觉有压力,连黄腔都不敢开。 宁好回到房间,把束缚的短靴依次踢掉,就趴在大床上给闻斯峘打电话。 不确定他是不是还在公司,她现在不会直接打视频,有两次宋云开从镜头里冒出来滋儿哇乱叫嘲笑闻斯峘被随时查岗妻管严。 虽然闻斯峘说,那是赤裸裸的嫉妒,无效攻击。 宁好才没有查岗,只是每天煲电话粥没有那么多要紧事可聊,话题就经常变成问他“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和谁一起吃” ……… 他不仅耐心回答,还从耐心中酝酿出爽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