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见他这样回答,浅浅地笑了下:“身体再好,也要热水洗着才舒服。快去吧。” 裴一鸣不要林笑却走,他不想去,林笑却说他就在这等着,哪里也不去。 裴一鸣这才肯去沐浴。 林笑却在榻上躺了下来,背对着裴一鸣。 洗浴的水声里,林笑却渐渐睡了过去。这时候那后怕才爬到心头来,血腥的一幕令林笑却睡得很不安稳。 他想要抓住什么,想要清醒过来,又被拖入了睡梦之中。 一个个死去的人,那一场大火,那一场千刀万剐,林笑却睡梦中落下了泪来。 清醒的时候,他以为自己都忘了。无非是他生命里的过客。 可睡着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所有经历的一切都会在他心头刻上印痕,他无法遗忘,只能淡漠。 不去在意,不去回想,让时光冲刷而去,滚滚向前。 裴一鸣湿淋淋的,随意擦擦就穿了里衣。 他爬上榻来想抱住怯玉伮,却发现怯玉伮眼角泪痕。 一定是吓着了。 裴一鸣抬手抚上他眼角,将那滴泪揩去,泪珠湿润他指尖,裴一鸣含入口中,原来小菩萨的泪也是咸的。 没有人能超脱人世。 裴一鸣将林笑却抱到了床上,穿好衣衫打来热水擦擦脸,盖好被子,怯玉伮要睡觉了。 不怕不怕,他陪着,他陪在这里,牛鬼蛇神不得近身。 他拿起的刀,只愿为怯玉伮放下。 林笑却醒的时候,裴一鸣已经将所有的情绪收敛,他不愿自己像一个妖魔般叫怯玉伮生畏。 裴一鸣一直守着他,滴水未沾,嘴上都起皮了。 林笑却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夜色已深。 烛火里,林笑却瞧见他,缓缓起身,说他怎么不喝水。 裴一鸣说不渴。 林笑却揉了揉太阳穴,摇头道:“你渴了,只是你没喝。” “我陪你喝,将军,我也渴了。” 裴一鸣端来了饭菜和茶水。净了手,问林笑却是不是头疼,他刚刚看见他揉了。 林笑却说有点晕。 裴一鸣先喂林笑却喝了点水,又去按摩按摩他的头。林笑却好些了,只是没力。 裴一鸣要喂他,林笑却摇头:“我们一起吃。” 都饿了,该吃饭了,生死大事面前,也得吃个饱饭。 怀京城。 最终双方和谈定在了怀京城外的古亭里,双方皆带兵马。 晏巉见到了这西穆的皇帝,竟是南周的故人。 皆屏退左右,晏巉道:“魏壑,好久不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