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敛眉,立即敏锐地发现了他语气中的不同寻常。 卫宛指着那似火焰似剑芒的印记,旁边的阵图还水渍未干,道,“如果我判断不错,贺紫湄已经成功召来了邪神!苍冥族的邪神是黑暗、审判、惩罚之神,邪神降世,生灵涂炭,无一幸免,别说是区区的撷芳阁了,就是整个尚元城,甚至是整个大梁都难以幸免,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闻言谢映之心中也是骇然,其实他当时也有怀疑,难道贺紫湄召唤成功了? 当时整个撷芳阁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潮水般淹没了,再接下来,祭坛中心的魏瑄忽然点燃玄火,在白亮的热焰中他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熊熊大火包围了撷芳阁,宾客四散逃命,魏瑄昏倒在大厅里的祭台上,至于那邪神……消失了? 而魏瑄的额头却出现了那么一道印记。 难道是跟他成为邪神的祭品有关吗? 他脸色一沉,立即问:“如果被邪神附身了会怎么样?” 卫宛道,“不知道,也许神魂俱灭罢。” “映之,难道你怀疑谁被邪神附身了?” 谢映之略一思索,转而道,“贺紫湄不见了。” 卫宛不大在意,道,“那应该是跑了,她招来的是邪神,人的身体是不可能承受得住那么大的能量。附身是不可能的。” 谢映之微微凝眉,那么魏瑄额头上一闪而逝的印记又是怎么回事。他和邪神到底有什么渊源? “映之,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卫宛注视着他道。 谢映之恍然回过神,“无事,只是这几天经历的事情有点多,胡思乱想罢了。” 他不打算把魏瑄的事告诉卫宛。 谢映之了解卫宛,以卫宛不能放过一丝潜在邪恶的苛烈性格,如果告诉他魏瑄额头上出现这个印记的话,恐怕魏瑄就不是被关在掖庭狱那么简单了,而是要被带到玄门的断云崖,当做邪魔永远□□,或者干脆消灭其神形。 谢映之尤记得魏瑄当时不惜以自身为火种,点燃玄火,和大阵和邪神同归于尽。 他拼着一身孤勇,救了整个大梁城,不该因为这莫须有的怀疑,最终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谢映之决心要替他包庇下来,作为玄首,可以不告诉卫宛这些情况。 且他观魏瑄性情澄澈,心若磐石,只要好好引导,不会走上邪路。但万一……如果有万一,所有的风险他自己一肩承担。 于是他转移话题道,“新年过后,萧将军就要去安阳城,准备练兵了,我在斟酌是否要同去,师兄有什么意见?” 卫宛道:“我就问你,玄首指环还打算要回来吗?” 谢映之一愣,“嗯?” 卫宛一摆手道,“若你不打算要回来,你便是他的人了,何须问我。” *** *** *** 掖庭狱里阴森幽暗。墙角的积雪结成了冰,魏瑄搓了搓被冻红了的手,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后,他后背火烧火燎地疼。从早上到现在水米未进。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一个长着马脸的狱卒给他塞了一碗又冷又馊的牢饭。 魏瑄微微叹了口气,大年初一,这新年的第一餐,便是这阴森的监狱里冷硬的牢饭。 他倒不是吃不起苦,只是早晨萧暥给他做的鸡蛋桂圆汤他没有吃到…… 世道混乱,快乐温暖的时光如此之稀少,但只是那一点点暖意,都足够他反复回味,那一点点光明,就足够他度过长夜了。 魏瑄缩了缩身子,靠着那冷硬的墙壁沉沉睡去。 次日,大年初二。 萧暥马不停蹄地忙了一整天。清点伤亡,抚恤家眷,根据逮捕的明华宗的弟子和信徒,立即着手查抄明华宗在各处的据点。 经历了撷芳阁的这一把大火,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二,将近两天,这尚元城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生意大受影响,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