暥想起刚才遇袭时闻到的浓重体味,笃定道:“错不了。” 他和阿迦罗一起朝夕相处七八天,对那味儿太熟悉了,刚才那几个刺客人还没到,隔着一段他就闻到了味儿,让他们扑了个空。 但是大概因为魏瑄刚才打草惊蛇,让那蛮人察觉到了威胁。他招了下手,附近的三个蛮人立即围了上来。他们都戴着狰狞的面具,衣下鼓起,看来是藏了武器。 萧暥下令道,“撤。” 今晚是春夕夜,水上回廊错综环绕,人来人往,一旦打起来,势必伤及无辜百姓,光是踩踏或者落水的人,就会有不少。 再者,他也不知道此间有多少刺客,他们都没有趁手的武器,若被围攻也是吃紧。 但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一边是湖面,一边是人来人往的游廊,也正是那几个北狄人提刀逼来的方向,往那里走就是向刀口上撞去。 那就只剩下了一条路,身后的重重帷幔里的雅间,这里的雅间是半敞开式的,他们可以穿过雅间迅速逃遁。 拨开纱幔进入雅间,只见莹弱的烛火照着桌案上的酒菜,地上铺着席,后面是一道浓墨重彩的浮绘花鸟屏风,却没见出口。 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蛮人用手中的弯刀挑起纱帘。 萧暥不假思索地熄灭了灯,先避入屏风后。 黑暗中,两人屏息凝神。 屏风后是一道月墙,空间狭窄,带着点清苦的药味萦绕在魏瑄鼻间。 他尚比萧暥矮了一截。此时后背紧贴在萧暥胸前,就好像倚在他的怀里。黑暗中甚至能清晰地感到那匀实的胸膛随着呼吸静静起伏。 萧暥的气息轻若柔羽,温软细润地拂在魏瑄脸侧,宛如耳鬓厮磨般,又酥又痒,不禁激起他心中阵阵涟漪。 魏瑄难耐地想偏开些脸,结果一侧首,视线就撞上了萧暥清致如玉的颈项和下颌优美的线条。 那么近的距离里,这视觉冲力太强,炙灼而陌生的烫感从胸腹中升起,如野火般生生不熄。 魏瑄顿时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颈,方才酒意上涌时的浮思妄念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他仿佛看到自己转身回头,将那人重重抵在墙壁上,紧纤细柔韧的腰身,含住线条精妙的下颌,咬上雪白细腻的颈项…… 他一边默念清心寡欲的口诀,一边拼命克制着胸中的燎原之火,在冰火两重天中,他艰难地维持着神智的清明,不至于做出逾矩的事情。 就在他用尽全力克制着心魔欲念,握紧的手都要把骨节捏碎了时,他们背靠的月墙后竟隐约传来了悉悉嗦嗦的衣物摩擦声,伴随着男子粗重的鼻息和女子的娇声。 这时候听到这种声响,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魏瑄清晰地听到自己脑内一阵炸雷爆裂,忍无可忍憋闷道,“你找的什么地方?” 萧暥也挺尴尬的,他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种业务啊?难怪灯光那么暗? 果然临时找的场子不靠谱。 大概是察觉到屏风后的动静,一个蛮人忽然转过头来。 两人同时噤声。 那蛮人招呼了一声,紧接着又有几个肌肉健硕的蛮人扭头走了过来。 他们一手拿着幽暗的火折,一手抽出了藏在衣下的弯刀。 幽暗的火光照着锋利的刀刃,反射出森寒的光芒,蛮人硕大的身影如山峦般投射在屏风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