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孟府令。”那人唇边浮起一丝暗昧不明的笑意,“说实话,于你只有好处。” 此时孟秩正盯着曹满,没有看到这个笑容,只有曹满捕捉到了。 那笑意映着雨夜瑟瑟寒灯,诡艳清绝,像是诱饵,更像邀约。 老奸巨猾的曹满立即意识到,那人提出了一个交易。孟秩对此并不知情。恐怕这个武人,不过是被那人利用罢了。 曹满眼睛微微一眯,开始掂量起手中的筹码。 其实这些陈年旧事他早就告诉过魏西陵了,换得了余生高枕无忧的生活和魏西陵承诺的保护。 再说一遍也无妨,这就相当于一货两卖。倒不如看看对方还会开给他什么报酬。 于是,他一五一十地将当年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黑袍人问得很仔细,包括一些细节。 比如当年的绣衣使者跟曹满交谈的内容,那份诏书上说了什么。 绣衣使者要求曹满在上禄城停留两日,那个时候,魏淙正在和曹满会师的途中,途径葬马坡…… 黑袍人的语调像闲谈一般,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渐渐的就变成曹满滔滔不绝的述说,细节比几个月前对魏西陵说的还要丰富。 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毒蛰和利箭,刺入孟秩的心底。 “当年兰台之变,北狄扫荡中原,魏淙将军既是皇室,又是诸侯联军的盟主,威望与日俱增。如果最后他率领诸侯联军击退蛮人,收复中原,这是什么功劳?封无可封。就只能杀了。” “何况当年士林那些人整天鼓吹国赖长君,陛下和王氏能不慌吗?” “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北狄蛮人之手除掉魏淙了。” “至于萧暥,他自己撞到刀口上,在这个时候赶去葬马坡,他如果不去,这事儿也未必能挨到他。” …… 孟秩的脸色从苍白到铁青,再到脸上的肌肉阵阵扭曲抽搐起来,后槽牙咬出了血。 那么多年,他恨错了人! 他握紧拳头,目光犹如尖锥一般刺向曹满。 当年迫于绣衣使者的监督,曹满不能进兵和魏淙汇合,这他明白,但是…… “但你事后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他低吼道。 曹满眼一翻,这些武人只知道打仗,根本就不懂得权力斗争中的水有多深。 他道:“老夫若说出来,矛头将直指陛下和王氏,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留着后手?老夫当时只是一个西北边陲的将领,为何要冒这个险?” 孟秩额头青筋梗起,霍得站了起来。 黑袍人立即提醒道,“孟府令,冷静,凉公如今是唯一的人证,君候才将他安置于此,严加保护。” 孟秩切齿道:“先生放心,加害老将军的是皇帝和王氏,我不会迁怒他人。更不会对凉公不利。” 黑袍人点头,孟秩毕竟当了多年的永安府令,轻重缓急拿捏得住。他把情绪都控制得很好,自始至终,他说话都是哑声的,以免惊动府上的侍从。 “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以免军中老兵愤怒之下,有人做出不智之举,伤及凉公。”孟秩道,“今夜之事,我必守口如瓶,请萧将军放心。” 黑袍人轻叹道:“其实,这正是主公忧心的。” 孟秩一愕:“萧将军有何忧心之处?” 黑袍人却似有难言之处。 “先生不要见外,我的意思是……”说话间他颇有惭色,愧疚道:“前番孟秩愚昧粗鲁,对萧将军多有得罪,万死难辞,如今若有用得到孟秩的地方,先生尽管开口。” “既如此。”黑袍人侧首看了一眼曹满,轻道:“主公之忧在于,凉公作为此事唯一的人证,如今已年过花甲。春秋还余几何?” 孟秩立即明白了,虽然曹满在这里锦衣玉食,君候对他严加保护,但是将来之事不可说,曹满年纪大了,如果曹满死了,人证可就没了。 黑袍人道:“唯有让凉公将当年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