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酒量好,平时不容易醉。 但这一坛酒里有隔江烟柳,杏花春雨的气息。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他在酒醉中沉入一个炙热的怀抱,皇帝低沉的声音带着点不高兴的压抑,问,“酒好喝?还是羌笛好听?” 烛光下,萧暥酒意醺酣的双眼微睁,波光流转间荡了武帝一眼,不情不愿地叫了声陛下,就想倒头去睡,被皇帝气息沉重地压进了被褥里,低头舐咬般吻着他,不让他睡。 萧暥的脸颊蹭着丝褥,被吻得缓不过气,绯色锦袍被揉皱了,灯影昏昏中红浪翻滚,缀玉镶金的鸾凤绣纹压出一大片褶印,被皇帝气喘吁吁地扯开。 萧暥在宿醉中浑身酥软无力,仰颈躺在宽阔的御榻上,双眸醉意氤氲间带着几分慵懒的懵懂呆望着帐顶。 帐间黯金色的烛光勾勒出他腰腹间精妙的线条,绛红华丽的锦袍铺在榻上半遮半掩着宛如白玉雕琢般的无瑕躯体,烛火下皎洁的肌肤泛着宛如明珠美玉般莹润的光泽…… 皇帝顿时看得忘了呼吸。 仿佛是世间最为罕见的珍馐美味,若就这样急不可耐地囫囵吞下,反倒失了滋味,需得配上金樽玉酿细细品尝,才得了趣味。 他想到此番秋狩朱璧居给他进献的雅趣玩器。 皇帝在烛光灯影下一阵翻找,玛瑙葡萄、翡翠甘蕉、南红蜜橘等等皆惟妙惟俏,还有一支雕琢精美的白玉灯台。 他用轻软的羽枕托起那柔韧的腰身,接着捡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探入雪白饱满的桃瓣间,沿着幽谷深处滑入。 萧暥被陌生冰凉的触感激得一颤,酒意也散了几分。随即探手一掩:“不可。” 修长的手指抵着温软的花蕊,皇帝眉头蹙起,用热念浸染的浓重鼻音道:“怎样才可?” 萧暥还带着酒醉的微熏,似懂非懂地看了眼榻上的水果,道:“臣刚和维丹谈妥了一份盟约,还请陛下准许。草稿在……唔” 他一通胡乱翻找,在揉皱的锦袍下抽出一卷压褶的帛书,漫不经心扔了过去。 皇帝这会儿哪有心思看盟书,本是一目十行掠过,但其中一条却像冰刀刮过脊背,暗暗激起一丝冷意。 两国君王会晤于雍狄边境——朝曲草原。 两王会盟,远离中原,也就是说皇帝要御驾亲往边境。 而叛逃瞿钢丙南等部还在北狄! 如果萧暥又掌握了随行的羽林军指挥权,和瞿钢里应外合…… “你想要朕亲赴盟会,与北狄单于乌赫会面?”皇帝挑眉凝视着他。 “陛下不敢去?”萧暥眼角弯弯,笑意扑朔迷离。 这一刻皇帝竟看不清他是醉是醒,是挑衅还是引诱。 但他包藏祸心的样子,竟格外诱人! “朕答应你!” 皇帝说罢掂起一枚圆润硕实的葡萄,指端捻开温软的花蕊推了进去。双指并用将玛瑙葡萄捣入,抵进关窍深处震颤碾转,让萧暥在酒醉的迷离中不住地打着颤。 第二天醒来,萧暥就看到了坐在榻前一脸凝重的纪夫子。 “陛下该节制些。酒醉纵欲乃大忌。更何况萧将军还……” 患有痼疾几个字还没出口,就被萧暥打断了。 “夫子,我下次不喝那么多酒了。至于纵欲。”他狡黠地瞥了皇帝一眼,“市井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言外之意,皇帝他不行,夫子你想多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