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步进内室,柏青难免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并非他胆小怯懦,而是若有人也如他一般,亲眼见过主子杀人弑命时不眨眼的狠厉模样,之后再见其生恼,大概还不如他镇定。 眼前这位,可是真正的杀神。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如公主一般,能得杀神的痴迷爱慕,垂涎疯狂。 可也说不清,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毕竟主子疯执一样的占有欲,并非常人所能受。 柏青躬身不敢抬眼,候立半响,才终于听到主子出声。 “崔易的事如何了?” 柏青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回道:“经属下暗中观察,应有七成把握可确认。” 闻言,韩烬回身,站临书案,表情若有所思地开口,“各国潜藏暗桩为父皇当年密定,连诸位皇子也尽不得知,他们蛰伏多年,只认圣召,听君命,旁人无权调遣。” 柏青不以为意地直言道:“三殿下为主子亲扶上位,如今主子虽未有新君之名,可雍岐上下谁敢不认摄政王,倘若崔易真为雍岐布在大醴的暗桩,眼下正是报国机会,他自应为主子解忧排难,死而后已,何敢推脱?” 韩烬只问:“崔易下次来公主府巡守是什么时间?” “原本他奉大醴太子之命保护五公主,故而日日都来,可近日大醴兵营不知为何动调活跃,营区军务繁重,他实在脱不开身,所以亲自来的次数也因此变成了隔日一趟,也都不会再如往常般停留太久,昨日崔易并未现身,应今日晚些时段会到。” 韩烬点了下头,似对此情况并不意外。 雍岐为北方霸主,征伐侵南的野心从来没有消失过,眼下这个时段,雍岐正值汇兵军演,屯兵于南境边线,自然引得周边接壤各小国的戒备防范。 只是往年兵演大多由他亲自指挥,眼下他不在雍岐境内,兵演大概是由影军中的各级官将来主控, 韩烬收回思绪,执起笔毫,点上半涸的墨碟,就在小公主刚刚坐过的宣纸上几笔勾画出一个龙式图腾。 他盯着瞬,随后垂目言道:“见到崔易,把他带来见我。” “是!” 柏青接命要走,转身时却被韩烬再次叫住。 “去把这本册子带出去烧了。” 闻言,柏青忙上前恭敬接过,定睛一看,只见手中书册表皮泛黄,边角微损还带着些尘,中间位置书着六个大醴文字。 大醴女子……什么什么,民俗? 柏青认识的大醴文字并不全面,中间两字细看也没认出来。 他挠了挠头,硬着头皮询问:“主子,这是?” 韩烬走近身后的博古架旁,看着陈列其上的书籍,时而抬手拨拢,时而抽出细观,半响才空出心思回,“大醴女子婚娶民俗。” 这是那书册的名字。 柏青依旧不解其意,心想这书册明明在博古架上放的好好的,主子为何忽的要烧毁? 他们住进这偏院前,这间屋子住的大概是负责公主府庭院草甸扫洒的小厮,书架上放的书都落了尘,显然先前的主人不过将其视作摆设,并不常翻看。 那这书应也不存什么关窍才是,怎么…… “还愣在那干什么?”韩烬不耐催促,语气偏冷。 闻听那熟悉的冷冽音调,柏青背上瞬间一凛,再不敢拖延。 虽然依旧对主子的心思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手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