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昳丽漂亮的脸庞露出个高高在上的笑容,却更毫不压制身上倾泻的暴戾杀意。 瑞王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景元帝是亢奋的。 暴虐的情绪栖息在他的眉眼,那浓艳的色彩为冷白的皮肤增添了愈发多的美感,他冰冷地注视着瑞王,宛如死亡如影随形。 瑞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怎么回事,上辈子,景元帝没这么疯过啊? 就算他再怎么恣意,都该知道,这行为的后果。 可如今看来,景元帝似乎对他的态度,已是不死不休! 朝上的纷争,无法立刻解决瑞王的问题、 皇帝免了瑞王的上朝,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又敷衍地送了不少药品。 从景元帝的态度里,朝臣敏锐品出皇帝对瑞王的不喜。 这份不喜,比起之前的忽视,尤为刺眼。 这一朝的转变,不仅是瑞王在猜,他们也有担忧。 毕竟许多官员,都曾和瑞王有过往来。 下了朝,景元帝坐在御驾上,正在闭目养神。 宁宏儒低声快速地说道:“太后又将贵妃娘娘请去了寿康宫,不过这几次的会面,太后很是谨慎,身边连一个人都没留。” 景元帝淡淡“嗯”了声。 宁宏儒又安静下来。 在他看来,这几个月,景元帝的变化,无疑是令人吃惊的,可仔细想来,却也未必不可寻。 只有他们这些近身伺候景元帝的人才知道,这么多年,皇帝从来都没让人近身过。 从前没有,登上帝位后,更是不曾有过。 先帝的所作所为令人憎恶。 而与此有关的所有事,自然也成为禁忌。 更别说拥有欲望。 太后拼了命往皇帝的身边塞人,而皇帝呢,就将后宫当做个斗兽场。 难得有兴时,就去几个宫里走走,捧几个看得顺眼的,不高兴了,就让她们摔得粉碎。 景元帝一直都是如此。 喜欢的,不,甚至不需要到喜欢的地步,哪怕是看得顺眼的,说不得,也会惹来毁灭。 宁宏儒谢天谢地的是,景元帝对他们这些用得顺手的,还有几分薄面,还能忍得住那暴戾的杀意。 可后宫那些人呢……那就是玩具了。 玩具坏了,毁了,碎了。 岂非寻常? 可是宁宏儒万万没想到的是,景元帝会在这后宫中,真的捡到个合心的玩具,甚至还玩起了隐藏身份的把戏。 把玩久了,居然至今,都没坏。 没坏不说,还活蹦乱跳,异常有活力。 宁宏儒在查惊蛰的时候,也不免感慨,怎一个人的身上,能聚集这么多事,惹来这般多的关注,却还能活到现在的? 景元帝在意他。 已经不只是一个区区的玩具。 在景元帝冷酷暴戾的脾性下,竟是勉强拥有了克制的皮囊,哪怕这外皮千疮百孔,总是在岌岌可危的边缘,可到底没有为所欲为。 让惊蛰,依旧活得好好的。 到了乾明宫,景元帝入了殿,丢下句话来。 “不必跟着。” 宁宏儒在外站定,抬头看着外头的天色,碧蓝如洗的天际,正是日头绚烂之时。 他知道陛下要去哪。 也知道,景元帝为何要对瑞王下手。 打蛇打七寸,太后最痛的,不外乎瑞王的命,这是她的命根子。 谁让太后,动了景元帝喜欢的“玩具”呢? … 关乎惊蛰的种种动向,都时时刻刻地汇入乾明宫,容九已经熟记于心。 于是,在这里往右拐三步。 再走两步。 是惊蛰干完活后会在的地方。 属于直殿司的地方,却没什么人。 是云奎告诉他的秘密宝地。 今日,也是如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