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的朋友越来越多。 除了朋友之间会有的小小独占欲之外,更因为他们清楚惊蛰的为人。 能否成为朋友,本就是合眼缘,或者顺其自然的事。可成为惊蛰的朋友,却像是成为了他的一种责任。 惊蛰总是很爱惜拥有的。 不管是东西,是人,还是关系。 这便容易成为负累。 趁着惊蛰在教慧平写字的时候,谷生凑到世恩的身旁,两人对了一眼,小声嘀咕起来。 这些天,可不是没人背后说惊蛰的坏话,不过全被他们给摆平了。 待惊蛰回头检查他们的功课,他们一个两个看着又十分之正经:不约而同地,对着今日要练习的十个大字痛苦起来。 云奎是这几个人里学得最快的。 他本来就有基础,只是姜金明的教导过于拔苗助长,只适合天才,不适合正常人。在惊蛰调整了教学的方式后,云奎很快就适应了。 谷生,世恩,和慧平这三人的进度慢一些,却也如饥似渴,有时候睡前,惊蛰都能听到慧平在背书。 不过如此这般,惊蛰的空闲就很少,每次逢五的日子,和容九见面的时间,也跟着见缝插针起来。 ……容九显而易见不高兴了。 惊蛰把自己挂在了容九的身上,尽管容九看着冷漠,可实际上,他从来不抗拒惊蛰的主动靠近,“我只是在帮他们认字,等他们都认得差不多了,就好了。” 容九:“差不多了?” 他慢条斯理地搂住惊蛰的腰。 “那么,在你看来,何时才是‘差不多’?” 惊蛰沉吟,试探着说道:“最起码看文书的时候,不会看不懂?” 嘶,腰上抓着的力气更大。 看来容九对他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惊蛰:“他们要是学会了读书写字,或许能够被上头看重,也更有可能出头。” 容九揉捏着惊蛰的耳垂,慢吞吞地说道:“你对他们,倒是好过了头。” 惊蛰小小声说:“他们时常在背后帮我堵着那些人的口舌,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容九低头,看着惊蛰亮晶晶的眼。 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他伸手,去碰惊蛰的眼角。 于是那睫毛忽闪忽闪得更加厉害,好似有些湿漉漉。 容九很想触碰那颗黑色的葡萄籽。 想知道它碰起来,是否也是瞧着那么水,轻易地,就能掐出汁水来。 惊蛰歪着头,于是那两颗黑葡萄籽里,倒映出来的人影,也悄悄地换了个姿势。 容九在看他。 他也在看着容九。 片刻,他伸手摸了摸容九的眉梢。 “容九,近来不太高兴吗?” 是除了见面的时间变少之外,的事。 容九敛眉,冷淡地看着惊蛰,慢条斯理地说道:“哪里看出来的?” 惊蛰冥思苦想,要没问还好,这一问,他是怎么看出来容九的情绪有点暴躁的…… 不知道。 这就像是自然而然就知道的事。 硬要说,就是一种感觉。 感觉来了,他就知道了。 惊蛰丝毫不知道他在说的,是一件非常恐怖之事。探测君心,还是窥伺行踪,不管哪一个,那都是死罪。 容九慢悠悠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嗯,的确是不高兴。” 惊蛰就抬头看他。 “前些日子睡着后,底下的掌柜吵醒我,说是捉来的猎物被人杀了抛尸。肥硕的猎物,吃都来不及,怎么会被抛尸?”男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冷漠,却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感觉,这很矛盾,也很奇特,“惊蛰,你说这掌柜的这般蠢,留着有什么用呢?” ……抛尸? 惊蛰眨了眨眼,将那种奇怪的感觉压下去:“底下出了事,管事会及时找来,应当还是尽心的。总比那些出了事不往上报,还吃里扒外的人要好上许多。” 容九:“惊蛰是觉得,我该留他一命?” 惊蛰:“容九已经留他一命了吧?” 他笑了笑。 “要是你杀了他,可不会这么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