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目瞪口呆。 章妃和人偷情这事,算不得非常离谱,可是怀了孩子还在栽赃在景元帝的头上…… 那的确忍不了。 惊蛰纳闷:“章妃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这……陛下有没有和她那什么,难道她自己不清楚?” 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胆量,竟是如此疯狂? 容九声音冷漠:“倘若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后宫头一个子嗣。不管是男还是女,地位都有不同。” 惊蛰:“……可,她也该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容九就在殿前伺候,有些话,他不想说太明白。 可在惊蛰看来,景元帝是一个残暴冷酷,嗜血无情的人,容九比起他,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么凶残的一个人,章妃的胆量,太大了些。 “皇帝这些年,有意无意地放大了她们的贪婪和野心,因为奋力一搏而荣宠的人,也有之。”容九冷淡地说,“更何况……她猜中了一点。” 男人的眼神阴郁暗沉,一点感情都没有,提起章妃,就好似那是纯然的死物。 “她猜得,皇帝没有过多的欲望,也未必能有自己的子嗣。” 奋力一搏啊…… 要是真的能成,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惊蛰微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容九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皇帝真的不行? 不过他学乖了。 这一次,这话没有脱口而出。 不过不管皇帝真的能不能行,可容九这番话,总算让惊蛰从另外一个角度窥探到了这件事的隐秘。 他也曾听说过,有些人家,要是死活生不出来孩子,或者只有女儿,宁愿抱其他人的儿子来养,也不愿意过继兄弟的,或者将家财给女儿,不管是哪种原因……这心理都非常扭曲。 惊蛰轻声:“宫里可真可怕呀。” 容九掐住他的脸。 “这就可怕了?” 惊蛰:“我觉得,陛下将这些娘娘们关在后宫里,跟斗兽似的。” 他老实地说。 容九:“大差不差。” 他薄凉地说道。 “但,又不是没给过她们机会。” 啪! 清脆的一声响,惊蛰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猛地回过神,就看到世恩近在身前。 “想什么呢?” 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过来。 惊蛰慢慢吞吞地说道:“我只是在想,太后娘娘和陛下,这一回,会闹多久?” 其实还有一个,容九没说,但惊蛰也能猜到的原因。 章妃的倚仗之一,怕是太后。 那时,章妃的暴露已成定局,她不得不拼搏一把,若是能成,那自然万事大吉;可要是不成,她身处寿康宫,无论如何都能活下来一条命。 ——无论如何都能活。 就是这点,毁了章妃,也叫太后怒不可遏。 哪怕寿康宫的血腥被洗刷,哪怕那天所有的东西都被丢弃,重新置换成新的,哪怕在场的宫人,除了心腹外都被杀了,可太后仍然能闻到那股挥之不去的血气。 在墙壁,在空气。 弥漫在四周,让人无法冷静。 太后原本正在吃茶,眼角的余光瞥到身边伺候的宫女腰上佩戴着个红色的荷包,当即暴怒,抓着茶盏就狠狠地砸在她的头上。 滚烫的茶水将宫女烫得哆嗦,却不敢叫出声来,立刻跪倒在地上。 “还不快滚。” 女官立刻出声,将这名宫女驱逐出去,而后又让人清理干净,重新将茶盏端来。 这一次,是她亲自送到太后的手边。 太后的眉心皱着痕,岁月在她的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可是短短这几天,她却像是老了几岁。 这无疑是刻薄的。 她深吸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