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房的气氛的确不对,明嬷嬷振作起来后,和德爷爷斗过几次。我不知道明嬷嬷的目的是什么,可她显然想要整个北房的话语权。”七蜕焦躁地说道,“可我不明白,北房这旮沓大的地方,有什么好争的?” 人的目的,会落在行为上。 明嬷嬷会争着北房的话语权,那就只能说明,北房里,有她想要的东西……又或者是说,她身后的人,想要的东西。 惊蛰揉着眉心,他怎么都想不到,他安安静静生活了这么久的北房,却在最近这一两年里,闹出这么多事。 七蜕瞥了眼惊蛰身上背着的包袱:“你这又是什么?” 惊蛰老实:“是德爷爷赏我的几件衣服。” 他主动解开,让七蜕看了几眼。 七蜕认得出来,好几件,之前的确是看陈明德穿过。 这时候,立冬也急匆匆地赶来,身上还带着好大一股味道,把七蜕和惊蛰吓得齐刷刷往后退。 惊蛰捂着鼻子:“你别过来。” 立冬站在不远处,将惊蛰手里的包袱一览无遗,略有失望地说道:“德爷爷就赏了你这个?” 惊蛰:“那还能是什么?” 立冬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惊蛰有点忍不了,将东西收拾完后,朝着站在廊下的三顺摆了摆手,转身和七蜕道别。 身后立冬还忍不住看了看他,然后被三顺给拦了下来。 面对三顺高大的身材,立冬不敢说话。 又溜达着去守门了。 等离了北房,大步走在那条甬道上时,惊蛰的脸色沉郁下来。 他摸着身上背着的包袱。 心里猜到了今日陈明德,找他来的真正原因。 怕就是在这包袱里的东西。 惊蛰一路赶回了直殿司,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窗后,小心翼翼地将包袱放下,取出所有的衣服。 这些衣服看起来都很精致,可多也是宫内的款式,是陈明德那种等级的大太监才会有的。 惊蛰入手摸了摸材质,又摸了摸下摆。 他的脸色微动,这是夏衣,本不该这么厚实才对…… 厚实? 惊蛰翻开内衬,在两层布料间,摸到了又一层。好似两层布料中间,夹着一层没被缝纫起来的,单独的布料。 他立刻取来剪刀,将所有摸着不对的地方全剪掉,拆出来七八块布,打开一瞧,上面都密密麻麻地写着血字。 惊蛰一看上面的字迹,如同被狠狠敲了一记闷棍,整个人摇摇欲坠,险些没站稳。 那一瞬间的冲击,让他脸色大变。 这……这是父亲的字迹。 是岑玄因的字! 惊蛰抓着血条的字都在颤抖,眼前一片模糊,怎么都看不清楚。他拼命眨了眨眼,又抹了把脸,结果抹了一手冰凉凉的水。 他扯着袖口胡乱擦了泪,哆嗦地看起了血字。 等他从头到尾看完后,惊蛰将所有的布条都攥在手心,抱着头蹲在地上。 连身体都一颤一颤。 这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倒是没脸说人家三顺的。 惊蛰哭起来时,这泪可不比他少。 包袱里的衣服,的确是旧衣服。 却不是陈明德的旧衣裳。 而是陈安的。 在当年陈安去世后,陈明德不知用什么方式藏下了陈安的一些旧物,兜兜转转,落到了惊蛰的手里。 那些血字,不完全是陈安留下来的,与岑玄因有关的东西,上面所写之物,也与黄家有关。 关于当年……黄家之所以陷害岑玄因的原因,就藏在他家。 可比起恨,在看到血字时,那些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以至于压抑许久的情绪,都难再忍。 他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