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门外站着的几人,才敢悄悄直起了腰,而后面面相觑。 方才,他们不敢直视那人的模样,却能感受到景元帝的态度。 那残酷的寒意收敛,蜕变成温凉的气息,帝王转过身去,于是,那暴戾的杀意也随之蛰伏,化为另外一种鲜明的不喜。 哦,景元帝在不高兴。 在为那人没穿鞋袜出来,而不高兴。 真真稀奇,有朝一日,能看到陛下不高兴时,是真在发脾气,而不是……活活将人给砍了。 正如刚刚命悬一线的他们几个,也差点掉了脑袋。 他们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下意识看向刚才两人站立的方向。 “刚才那人,是谁?” 其中有人问,他的面色微白,可双目却紧盯着刚才的位置,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的心头浮现,仿佛促使着他去……膜拜,亦或者匍匐下去。 是因为景元帝吗……不是,他也害怕敬畏着陛下,可这是另外一种古怪的欲望…… 他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将其他几人吓了一跳。 “陛下既然有事,那我等合该退下。”他顶着半张肿胀的脸说道,“该办的,可得尽早都处置了。” 他刚才下手,可半点都没留情。 其余几人古怪地盯着他看了眼,默默点了点头。于是,他们悉数退入黑暗里,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再无人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屋内,惊蛰正在挣扎。 “我自己来!” 惊蛰夺过容九手里的巾子,匆匆擦完自己的脚,然后迅速上了床。 他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出去,容九的情绪显然正在高涨中,那是一种锋芒毕露的杀意。 尽管对上惊蛰后,那很快蛰伏下来,又很快成为欲望的肥料,迅速燃烧起来。 惊蛰想哭,到底是谁当王? 真的是他吗? “……你似乎,很不想我和其他人见面?” 惊蛰犹豫着,有点不安地说道。 “是不是我留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 刚才容九的动作很快,甚至没让惊蛰看到多少外面的情况,也是因为太黑,着实只能看到廊下那一点点月下痕迹。 可惊蛰对容九已经一点点熟悉起来,那他刚才的动作,多少是带着点回避。 惊蛰小心避开一些会叫人心里刺痛的可能,尽量不去想,只是说着:“虽然有些风险,但我早些回去,也是……”他的话被打断。 被突如其来的一句,怪异,扭曲的话语。 “我不想让任何人见到你。” 容九听似平静、淡定的嗓音下,有狂躁的熔浆在咆哮。惊蛰当真不知,人要如何发出这种看似冷静克制,却又充斥着无比狂热的声音。 “不能看到,不能听到,不能拥有。” 宛如毒液的话语,从那张艳丽鲜红的薄唇里涌出,无声无息编织成捕猎的巨网。 男人半跪在惊蛰的身前,弯下那孤傲的脊背,他的头颅靠在惊蛰的大腿上,炽热的吐气,在皮肤上乱窜,那禁锢的力道将惊蛰牢牢锁住,几乎无处可逃。 容九如同最虔诚的信徒,无比卑微地渴望着一丝丝垂怜。 ——“只属于我。” 却也是最疯狂、贪婪的信徒。 掠夺,囚禁,种种手段也罢,他只允许惊蛰的目光,落在他一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惊蛰:为什么不能走? 容九:真话,还是假话。 惊蛰:先来个假话。 容九:为了你的安全。 惊蛰:那真话? 容九:为了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惊蛰:…… 第39章 春雨贵如油,只是这场雨,已经绵延下了两日,将这些苦守在宫门外的朝臣,浇得那叫一个透心凉。 要不是今日雨势转小,怕是要有几个倒下。 沉子坤冒着毛毛细雨站在人群中,面色沉稳冷静,倒是比其他人都要来得淡定。不乏有人要和他说话,可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得不到什么准确答案。 蓦地,那紧闭的宫门无声无息,推开了一条缝隙。 宁宏儒带着数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几位朝廷重臣,再加上沉子坤,王怀鲁,田瑞及两位在京的老王爷,只请他们这些人入内。 对于其他人的问话,宁宏儒只是微微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