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 ……哈? 茅子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光风霁月,正派君子的沉子坤,居然说自己要去抢? 他觉得自己眼前这个人,大概是被什么东西给替换了。 眼瞅着沉子坤当真朝着另一个郡王走去,茅子世一把抓住了他,把沉子坤拉到边上。 “算我怕了你了,沉叔,你真是火眼金睛,怎么知道,我的身上,真的有一块木符呢?”茅子世就跟变戏法一样,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枚木符,“只是,你当真要上去?” 沉子坤轻巧地从茅子世的手里夹走木符,淡然地说道:“别装了,收收你脸上这看好戏的表情。” 有了木符,两人一起上了楼。 茅子世这枚木符,给的位置还不错,居然就在景元帝的对面,尽管是遥遥相对,却很能看清楚陛下的一举一动。 而太后,正正走到了景元帝的身旁。 “皇帝,你觉得这天街如何?” 说起来,太后和景元帝已经有许多时间不曾见过。 自打上次寿康宫出事,一别后,太后足不出寿康宫,景元帝更不可能去寿康宫拜见她,这一来二往间,竟是许久以来,头一次见。 景元帝看着与从前并无多大差别,然太后再是华贵装饰,那花白的头发仍是无法掩饰。 经过黄家的打击,太后比从前,还是苍老了许多。 “太后一手操办,自是不错。”景元帝不紧不慢地说着,“就是奢靡了些。” 相隔不远的位置,听到这句话的老敬王脸色扭曲,和老康王对视了一眼,都颇有种为何在这的后悔。 这声音再轻,听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太后面色不变,淡然说着:“每年除夕,都要扫去过往的尘埃,办得越是热闹,越是能展现皇室的威严。” 景元帝敛神,看着底下灯火川流不息的天街,并没有回答太后的话。 太后也不恼怒,跟着一起看向下头。 来来往往的火光里,时不时爆发一声欢呼,那应当是杂耍的人做出了厉害的把戏。再看远处,又有声声叫好,鼓点声急促,好像绷紧的潮涌,正在不断地攀升。 咚—— 木槌狠狠地砸落下来。 楼内一声脆响,几乎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内里。 在这小楼的中间,正有一个空置的位,一个说书先生打扮的人,正摇着扇子,几步走到了这个位置,朝着众人露出笑容。 “鄙人三生有幸,正要为诸位说书。” 他抓着惊堂木,又重敲一声。 扑通—— 如同故事,走向了高潮。 刷的一声,说书先生手里的扇子一甩,露出的扇面,正正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话说二十七年前……” 说书先生开始讲故事,楼内渐渐安静下来,仿佛只能听闻他的声音。 “一个孩子,正……” 守在景元帝身后的宁宏儒眼神微动,看到一点黑色的布料在角落里出现。 他微微欠身,几步倒退了出去。 不多时,宁宏儒又悄然回来,俯身在景元帝的耳边,不知说上了什么。 景元帝眉锋微动,手里抓着的茶盏一时间碎开,稀里哗啦的声音坠落,虽不是什么明显的响动,到底还是把周围不少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宁宏儒连忙上前,想要为景元帝擦拭,却见皇帝站起了身,那模样,竟是要就此离开。 ——“那皇帝老儿便说:花无百日红,你如今既无子嗣,也无容貌,我既舍了你,再纳几家妃,不过是是件常事……” 场中,说书先生打着快板,正轻快地讲着故事。 “皇帝,眼下诸位都在,不把故事听完再离席吗?”太后在那说书先生的话里,不紧不慢地说着,“这儿这么多人,不好生盯着,谁能保证这说出来的故事,究竟是好听,还是不好听?” 景元帝:“也不知您听了多少遍,才能在寡人登基后的每个日夜里,靠着这故事反复折磨自己,才能勉强吞下自酿的苦果。” 皇帝的语气并不激烈,相反,那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残酷,却让整座小楼一瞬间都寂静下来。 除了说书先生。 ——“……岂料那皇后,竟是真的诞下一个……” 景元帝越过太后,大步朝着外走,正在他要下楼的时候,太后霍然站了起来,厉声说道:“拦住他。” 唰唰,奇异的是,数名侍卫听从她的吩咐,拦在了景元帝的跟前。 老敬王微微瞪大了眼,和老康王对视了一眼,也同样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震惊。 方才没看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