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俞静妙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哨子,“蛊虫没有喜好,就算有,我手里的哨子在,本该能控制它们。” 惊蛰沉默了一会,平静地说道:“那也可能是,你不是它们真正的主人。” 俞静妙猛地看向惊蛰,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你真是奇妙,为什么连这件事,都能看得透?” 她站起来,打量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惊蛰。 “你不该知道这些。” 惊蛰:“……德妃不是让你来问话吗?你为什么总是问这些有的没的?” 从刚才到现在,就没问过一句正经的,全都在问他是怎么控制这些蛊虫。 “如果我是你,现在最好低头别说话。” 俞静妙原本要说什么,突然看向外头,声音变得冷了些。 惊蛰皱眉,并没有在俞静妙的身上发现太多的……恶意。他到底是听了俞静妙的话低下头,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那异样的震天响,以及,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德妃娘娘有令,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噗呲一声,俞静妙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把捅进他腰腹的小刀。 “你,你背叛……” 那侍卫踉跄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那小刀上淬了毒。 俞静妙笑了起来:“我可从来都没有和太后站在一起呀。” “是吗?” 德妃的身影站在廊下,抬起的眼里满是厉色。就在刚才命令那侍卫后,德妃警觉其中有些不妥,竟是率人亲自赶了过来。 结果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俞静妙挑眉,叹了气:“哎呀,没想到你这时候,居然这么警惕,好妹妹。” 那截然不同的声线,不知让德妃想起了什么,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惊恐,“不,不可能,你已经……杀了她,把他们都杀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愈发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激烈的厮杀声几乎响彻整个天际,一瞬间,无数火把撕裂了黑暗,一切明亮如白昼。 刹那间,这股洪流狠狠地撞上这些带刀侍卫,激烈的厮杀声,几乎掩盖了那接连不断的喧闹。 俞静妙趁着这时机折返回来,割开了惊蛰身上的绳子,低声说:“快些走。” 他们两人从后面的窗户爬走了。 整个北房几乎成为战场,惊蛰从未见过这座偏僻的冷宫有如此热闹的时候,几乎处处都可见喊打喊杀声。 他和俞静妙失散了。 惊蛰捂着刺痛的耳朵,意识到哪里都不安全,他应该……身体一个踉跄,惊蛰差点摔倒在地。 他扶着墙壁,呼吸变得越发急促。 今夜实在是荒谬,又过于漫长。不管是对参加宫宴的客人,还是对惊蛰来说,都是如此。 他提着一口气。 不能在这里昏倒,尽管惊蛰已经累得几乎抬不起手指。 他要…… 这么乱,容九呢? 惊蛰甚至没想起任务,也没想起自己的危险,只记得德妃透露出来的意思,如果今夜宫宴本就是陷阱,那跟在景元帝身旁的御前侍卫,岂不是最危险? 容九,容九,容九…… 惊蛰咬着牙,撑着墙壁站起来,他没有发觉,那些厮杀声已经渐渐低了下去,有另外的声音响起。 “将整个北房的人全都带出去!” 惊蛰被侍卫抓住的时候,甚至还拼着挣扎了好几下,直到他听清楚那些侍卫的话,确定他们不是德妃的人…… 结束了……吗? 惊蛰几乎没撑住那口气,他拼命压着,就生怕泄了下去,那就再提不起任何的力气。 他只是顺从着那些侍卫的要求,被拖出了北房,压在外面跪着时,也一同看到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 与他一同被压着的,还有好些个原本北房里的主子。她们看起来比惊蛰的狼狈要好些,好歹,还是能蹲着的,并不用跪着,可一个两个,看着也尤为苍白瘦弱。 这段时间的噩梦,把她们折磨得比过去还要痛苦。 “多谢。” 只是,一道细弱,轻忽,几乎听不清楚的女声响起时,惊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茫然地抬起头,却看到身边那位……他记得,好像曾经是位美人,她朝着惊蛰颔首,“你救了我们。” 惊蛰:“……不,我没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