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得不知东南西北,哪怕这酒根本不烈。 惊蛰慢吞吞喝了半壶酒,脸颊有点发热。 正当他倚在窗边出神的时候,趴在窗外的小狗呜嗷叫了声,紧接着是拾级而上的脚步声。 惊蛰抬头,看到素和。 素和:“郎君,陛下今夜,怕是会晚些回来。” 回来,这词听起来,让惊蛰的嘴角微扬。 “若有事,不用再特意出宫的。” 都在京城内,他特意出宫一趟,本也是麻烦。 素和欠身:“婢子不敢。” 她苦笑了声。 “陛下决定的事,就连宁总管都改不了。” 惊蛰趴下来,抱着半壶酒,叹息着说道:“是呀……” 他的性格,可坏着呢。 就在惊蛰与素和说话时,庭院外,于管事正面带微笑,婉拒一个中年男人的拜见。 这个男人看起来头发花白,脸皮却是光滑,看着正是四五十岁的模样。虽然有些上了年纪,但是却身强力壮,没有瘦削之感。 “不论你说的是真,还是假,这府上都没有你要找的人。”于管事微笑着说,“还请你离开。” 钱永清抓着于管事的胳膊,力气很大,“我亲眼看到,惊蛰的马车,是从这进去的,他肯定在这拄着,他长得与他父亲,几乎一模一样……你到底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要撒谎!” 手掌有茧,力道不小,一抓就是命脉。 中气足,胆子大。练家子。 是江湖人。 于管事面不改色:“府上无人叫惊蛰。” “那岑文经呢?这原本不是岑家吗?” 于管事抬手指了指匾额。 “这是容府,你寻错地方了。” 于管事甩开他的手,推着他的胸口,硬是将人推到台阶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你再骚扰下去,我就要报官了。” 钱永清听到于管事这么说,捏紧拳头,不得不后退一步,恨恨看了眼于管事,转头就走。 他离开,不只是因为于管事的威胁,更是因为,他觉察到于管事的身手不在他之下。 要是硬碰硬,可不知道谁能讨得了好。 “追上去。”等到钱永清的身影离开这条街,于管事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杀了他。” 两条影子跳下来,如同暗影消失不见。 钱永清的确是是岑玄因的旧友。 甚至在出事前,也有过几次往来,这些都是能查出来的。 于管事甚至查过,背过他的情报。 当年,钱永清就是负责接应柳氏母女的人,在失败后,他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京城长住,深入简出。 不管之前这人身份多干净,不管他有什么来历,今日如此贸然,定有古怪。 杀了再查。 任何蓄意靠近惊蛰的,都当如此。 宁可错杀。 于管事不在门口亲自动手,只是怕引起惊蛰的怀疑。 他们这位小主子,可机敏得很。 于管事进了门,看到素和从后院走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清楚。 随着惊蛰今日出行,很快京城所有人,都会知道这里。一路上,看似有意无意地跟踪,就不下四五波。想要甩掉追踪不难,不过,只要舍得下力气去查,总会查到。 于管事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必担心。”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日子久了,他们就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还不懂的,就用人命一条条堆出来。 血淋淋的教训,会叫他们清楚。 … 钱永清一边走一边骂,那看起来甚是生气,仿佛真的被于管事气得大动肝火。 不过,在走出了两条街之远后,他左顾右盼,四下确认无人后,却是突然换了一副表情,潜在幽暗处。他的身手不错,动作起来时,几乎没什么人留意到他。 他转换了好几次方向,确定真的无人跟踪,这才松了口气。 钱永清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连一面都没见上。 一想到这个,钱永清就满肚子懊恼。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钱永清原本以为,那都结束了,却没想到这一二年间,那些事情却全都被翻出来。那个时候,他就一直战战兢兢,生怕查出来什么。 一直到黄家都死绝了,还是风平浪静。 大概真没有人想起他这个小卒子,这才让他侥幸讨得命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