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与他而言是可以这样,对惊蛰来说,父母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啪嗒,啪嗒的雨声里—— 赫连容踩着水,走了过去。 如果让惊蛰知道,他的家人,或许还在…… “……爹,娘,良儿,我有了喜欢的人……” 惊蛰的声音低低的,就像是在与家人说着什么秘密。 “他人……是有点……不过,还是挺好……”断断续续的,几乎难以听清楚的碎语,“希望你们,也会喜欢他……” 赫连容驻足,冰冷的视线落在墓碑上,而后,又慢慢看向其他两座坟。没有柳氏和岑良的尸体,所以,这也只是衣冠冢。 惊蛰没有从前那么痛苦,哪怕他在说话时,带着一点哽咽,却也比从前高兴多了。 大仇得报,本该如此。 “……爹呀,你的眼光,有时候也挺差的,”惊蛰喃喃说道,“这朋友,也不全是好的……” 钱永清。 惊蛰闭了闭眼,这个人,他是认得的。 年幼时,会来他家里的,也不过那么些人。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个胡子拉碴,看起来总是有点内敛的叔叔,却是非常喜欢小孩,每次来他们家,都会给惊蛰与岑良带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他记得,娘亲说过,钱叔叔很喜欢小孩,可他家没有孩子,所以,每次在外面看到别人家的小孩,总是会想要抱一抱。 “钱永清欠了赌债。” 赫连容淡淡说道,“很多钱,就算把所有朋友都借了个遍,都没办法偿还的钱。” 惊蛰:“你是昨夜,才知道的吗?” 男人走到惊蛰的身边蹲下来。 “他与茅子世在追查的另一条线有关,不过,也是到昨日跳出来的时候,顺手杀的。” 惊蛰想笑,却没笑出来。 有多顺手? 再顺,能顺到一个皇帝吗? 赫连容分明是特意去杀了他。 ……这也好。 惊蛰不想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苦衷,也不想知道赫连容是如何折磨他们,他只要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就好。 这样,会痛快些。 惊蛰喃喃:“你帮了我许多,而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能帮上你。” 赫连容越过去,亲了亲惊蛰的脸。 惊蛰的反应很大,差点就要跌坐下来。勉强稳定住自己的身体后,惊蛰看着墓碑结结巴巴,“你在我爹的墓碑前……做什么呢……” 惊蛰已经慢慢习惯和赫连容的亲昵,可这要是在他爹的坟墓前,那就另当别论。 他没有赫连容那么淡定。 赫连容平静地说道:“活着。” 惊蛰停下动作,缓缓看向他。 赫连容正也专注地看着惊蛰,有些时候这只惊蛰总会过于自谦,以至于看不清楚自己的重要。 他总觉得自己做的许多事情,并没有那么重要。 “你活着,就很好。” 有些人光是呼吸,就能带给人某种难以形容的力量。 惊蛰并不觉得,可他的确是。 … 惊蛰在容府住了几天,就回到了皇庭。倒不是他不喜欢在外面闲散的日子,然而赫连容执意要陪着他,每天几乎都要来往两地,甚是危险。 惊蛰起初还没想到那么多,后来一天,赫连容回来的身上带着血气。 极其偶尔外,赫连容其实每次来见惊蛰,都会消除身上的血气,然这一回,刚好撞到惊蛰在庭院里,看得那叫一个清楚。 “你遇袭了?” 惊蛰皱眉,急急走了过去。 小狗跟在后面叫了两声,夹着尾巴垂头丧气,似乎总是不理解为什么惊蛰总是要狗入虎口。 赫连容:“遇到几个没长眼的。” 惊蛰微顿,低声道:“身为皇帝,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