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能与景元帝相抗? 一想到前些日子后宫之事,宗元信就不寒而栗。景元帝真是疯到肆无忌惮,才会有这样的做派。 他们能做的,不外乎听从命令。 “纵然再难,能做的业已做了,这结果如何,就交给老天爷罢。” 待到乾明宫,宗元信和俞静妙入内时,浑身都被搜查过,就连携带的药箱也被一一翻开过。现在的侍卫统领已经换了人,不再是之前的韦海东。 ……瞧着,乾明宫的守备,比以往更森严了些。 景元帝赶在这事之前,废除宫妃,难道就不害怕,如果他在这件事上出了差错,那…… 惊蛰又该如何? 有些时候,这疯子皇帝的想法,真是弄不明白。 宗元信想到这里时,已经被引着入内。 此刻,惊蛰还在作文章。 他今日的衣裳甚是素净利索,神情亦是平静,看到他们,还笑了笑。 “他在聚贤殿尚未回来,你们可得等一等。” 宫人送来茶水糕点,宗元信不客气地坐下,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到底是有些坐不住,又溜达到了惊蛰边上。 “臣给小郎君诊断一下?” 惊蛰没忍住笑了,停下毛笔,将手递了过去。 宗元信乐呵呵地扣住,片刻后颔首:“如今郎君的身体,已经全然大好,今后只要小心养着些,就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形。” 惊蛰随口道:“之前什么情形?” 宗元信:“□□……” “等等,”惊蛰刚听到两个字,立刻打断宗元信的话,“无需再言。” 他几乎难以压下那种羞耻的感觉…… 啊啊啊宗元信这也太过口无遮拦了! 宗元信捋着胡子,不以为然:“小郎君害臊什么,当初陛下可是一一问过,上心得很。” “……他问过?”惊蛰一听这话,如遭雷劈,整个人晕乎乎的,“他问这个作什么?” 宗元信:“自然是关心郎君的身体。” 惊蛰:“你难道,之前所有的医案,都会说给他知?” “那倒没有。”宗元信笑着说道,还没等惊蛰放松,又补上一句,“每每陛下都会派人来取,没必要臣去送。” 惊蛰呻吟了声,将脸埋在掌心里。 “他又不是医者,看那些有什么用?” 宗元信:“纵不是医者,也会想看看病情,知晓知晓情况,此乃人之常情。” 俞静妙听得眼角有点扭曲,这是哪种人之常情? 医案原本就是每个人较为隐秘的事情,景元帝这追根究底,每一处都要知道个分明的偏执,哪里算得上正常了? 惊蛰瞪了宗元信一眼,嘀咕着“这哪里正常”又慢慢坐了起来。 “你的胳膊,好了吗?” 宗元信比划了下:“动起来还是有点疼,不过没什么后遗症。”他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还给惊蛰讲起自己少年时在外面闯荡江湖的事。 话到后来,他还得罪了好几个帮派,被日夜追杀,最后还得是逃到了京城,才得了一线生机。 惊蛰:“那你为何被追杀?” 宗元信爽朗地笑起来。 “臣想知道,他们豢养的那头老海龟,是否真的有传闻中解百毒的功效,就半夜爬进去投毒。谁知道,那老海龟居然死了。” 惊蛰:“……”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吐槽哪一个? 恶人自有恶人磨,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等待的时候,惊蛰又勤勤恳恳做了半篇文章,就到赫连容来的时候,他险些没有发觉。还得是那股淡淡的兰香,这才引起惊蛰的注意。 惊蛰抬起头,看向边上的男人:“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赫连容:“还差一句收尾。” 惊蛰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文章:“嗯,的确是。” “那就且先写完。” 景元帝在两日前,就称要离宫别居,除却紧要国事外,都只需将奏章送出。 今日处理完首尾,至少明面上,景元帝已然出宫去。浩浩荡荡的车驾,随行的兵马,几乎引来全城的瞩目。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