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和下班后都默默地在她门外守候,有时是一整夜,有时是半夜,有时是几个小时,他不再解释什么,请求什么,似乎在固执地用自己笨拙的方式表达想法。 但苏纷尽却不以为然,这种方式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无意义的消耗,于是这期间她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对他的任何示好都视而不见。 这天苏纷尽下班回来时,那人依然如往常一般在她门口端着饭等着她回家来。因为之前他每天在公司楼下等她下班引起很多不必要的关注,她就出口警告他不许到公司来,那人便将阵地转移到了她家门口。 但今天却不小心在她门口的楼梯处靠着睡熟了,她走到跟前也没有醒来。 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是苏纷尽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他的头发不再一丝不苟地贴在头皮上,而是散乱地落在额前,挡住了他憔悴又布满红血丝的双眸。胡须也从未有过这样长,黑黑硬硬地,杂乱无章地聚集在瘦削的下巴上。 整个人也瘦了许多。眼眶有些深陷,下巴轮廓显得更加深邃立体,整个人在颓废潦草上又平添了凌厉。 苏纷尽怔怔地看着他出神,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能为这个孩子做到如此地步。越是如此,越是让她心冷。 想到此,她的心又硬起来,伸手拍了拍那人,语气不喜,“别在这儿挡路。” 那人睁开狭长的眼睛,眼神暗淡,正欲开口,却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几声。 苏纷尽这才注意到他的脸有些不正常的红晕,他好像发烧了。 于是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缓和起来,“快回去吧。” 白尘不同往日的死缠烂打,而是点点头,准备离开。没成想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站起来刚准备迈开一步,整个人就如同踩在棉花一般,轻飘飘地跌了下去。 苏纷尽见状一把扶住差点跌落楼梯的那人,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于是不再迟疑,揽住他的腰往房门走去。 白尘推开她,将全身的力气靠在身旁的扶手上,有些费力地说道,“我生病了,别扶我,离我远点。” 苏纷尽不语,转身一人回了房间。 白尘又咳嗽两声,抓紧楼梯扶手准备走到电梯口离开。 不曾想刚才离开的人折返而来,脸上戴了一张口罩。 苏纷尽走向那人,准备搀扶着他往房内走。 没成想那人再次推开她,苏纷尽有些不解抬眼望过去,那人只是低声解释,“我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苏纷尽没理他,依旧拉着他的手往房间走。见状,那人也不再拒绝,而是乖乖的倚着她进了房间。 这一个多月来守候在她门口,这还是第一次踏进这个房间。再次踏入这个房间,白尘内心涌上有些杂乱的心绪。 苏纷尽把他带到客房,让他躺下后又去拿了水和退烧药给他吃下。折腾了一会儿,已经八点多了,两人都还饿着肚子,于是苏纷尽看他昏昏沉沉睡着以后便去了厨房做饭。 饭菜做好以后,她给那人盛了一碗白粥端进了房间。一进门,房间乌黑一片,那人还在沉睡。 不忍叫醒他,于是借着房间外微弱的光线走到床头柜前放下粥,然后不由自主地在他床边坐下。 突然摆在他身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苏纷尽无意抬眼过去,却看到他的屏保是自己。 而那张照片是一张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偷拍照片,她拿起手机瞧了瞧,仔细地回想了一番,终于想起这是大学时有一次她在音乐室等待白尘时一个人在房间内弹琴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怎么会偷拍自己?他又为什么用这张照片做屏保?难道两年前他比自己以为的要多那么一些喜欢自己? 太多的疑问充斥在苏纷尽的脑海中,她静静地凝视着熟睡着的那人,一颗心唯独在这个时候可以不用可以伪装。 她不是一个心特别硬的人,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她也有触动过。不过每当那时,她的脑海里就不断地想起那句为了孩子,一瞬间,心又极速坠入深渊。 第二天一早,苏纷尽刚起床就发现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这时白尘从厨房出来,便帮她抽开座椅,领她入座。 苏纷尽还有些失神,便呆呆的由着他安排自己。直到坐到凳子上,看他递过来剥好的鸡蛋,才想起下意识地拒绝。 那人却无视她的拒绝,夹到她的碗里,语气安抚,“要补充点营养,你和孩子都需要。” 听到这话,苏纷尽情绪一下就上来了,想也没想就说,“就知道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孩子你还真是委曲求全。” 见她生气,白尘回味了一阵,似乎是摸索出来了一些意味,便开口解释,“我只是想……” 但那人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厉声打断他的话,“我不在乎,你不用解释。” 见状,白尘也不再言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