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灼然迟疑过,末了暗叹一声,转身进楼,果然一进门就撞到一只委屈巴巴的小心魔,他揉了两把,便全忘了方才在清阳峰的不愉快。 江执白去主峰送人,再拐回清静峰时,峰主江濯与其道侣涟月也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殿后净池边对弈品茗。江执白心不在焉地过去喊了人,陪着坐了一会儿,双眼渐渐放空,追随净池中一尾通体灿金的小锦鲤。 涟月出声道:“发什么呆。” 江执白摇头,转回来看他父母亲下棋,可他一贯没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心想还不如回去练剑。 养了几十年的儿子,两位峰主还能看不出来江执白在想什么?江濯摆手叫他没事就走人,别在这碍事。江执白一听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拍拍衣摆,利落起身,没走两步又挠着头回来,“娘,你看沈师兄怎么样?” 江濯幽幽道:“什么怎么样?” 发觉他爹的死亡视线,江执白忙不迭解释,“我是想问,你们觉得沈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纪辰跟在他身边多年,一直以来都在针对云师弟,虽然一直没闹大,可沈师兄真的如他自己所言那样,半点也不知情吗?” 江濯二人闻言相视一眼。 “你竟然想到了这一点。”涟月指尖将落的白子顿住,欣慰地笑了,“看来,孩子终于是长大了。” 江濯也是一脸无奈,“你一出生就在天道宗,远离世间疾苦,活得太自在了,对人对事,只凭直觉不动脑子,父亲还以为你怕是要废了。” 江执白心头被扎了一刀,气道:“我是认真问你们的!” 涟月被逗笑了,“若真想知道,自己用心去观察便是。” 江濯也揣着袖子道:“为父只能告诉你,沈灵枢很聪明。” 江执白更迷糊了,怎么问谁谁都不肯说实话,“云师弟也是这么说的,这其中是有什么深意吗?” 哒的一声,极轻的声响在棋盘上响起,涟月落下白子,叹着气给了自家的蠢儿子更多一点提示。 “沈灵枢聪明,云灼然也不蠢。” 江执白低头看着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清俊眉峰松了又紧。 怀疑过沈灵枢故意误导纪辰的人绝对不止江执白一个,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就是几位峰主,恐怕都会对沈灵枢的性情再多了几分认知,不过也不会太放在眼里,一是纪辰魔怔状态下说的话,当不得真,二呢,若是真的,也正说明了沈灵枢的聪明之处。 堂堂四大宗门之一,天道宗未来的宗主,不能是个笨的。 其中最重要的是,沈灵枢这些年来表现得太过袒护云灼然,已经让很多人看不过去,若真是沈灵枢在对付云灼然,那对于不少人而言是好事——很多人都相信,只要云灼然离沈灵枢远一点,那么沈灵枢必有大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