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陛下自己却故意避开了等在大营门口的南楚众人,抱着昏迷不醒的黑衣青年偷偷摸地进了主帅营帐。 他放轻了动作,将人扶到自己的床榻上,借着帐中的烛火还有帐外透进来的微弱晨光细细包扎着对方脑后的伤口。 昏迷中的谢玄元不自觉地蹙着眉,一张脸呈现出缺少血色的苍白,颜色浅淡的薄唇紧闭着,安静乖巧得仿佛换了一个人。 陆陛下越看越心疼,忍不住低下头,在暴君有些干裂的嘴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两人的嘴唇才刚分开,帐外就传来通禀:“陛下,您刚刚要末将请的王御医已经到了。” 陆陛下闻言猛地坐直身子,身子朝床边挪了挪,又顺手帮谢玄元翻了个身,挡住了他的脸,这才放心地将御医请了进来。 那王御医本以为陛下一回来就急着宣他必定是在战场上受了伤。 可谁料到进了门儿才发现,主帅帐中,陛下的龙床之上居然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男子背对着他侧身躺着,四肢修长而清瘦,唯有腹部略微隆起。看身份似是陛下的宠侍,可看这略显臃肿的身段儿,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在陆陛下焦急的目光中,王御医暂时压下了心中的一大堆小问号,先是简单处理了青年身上的伤口,又屏气凝神地诊了许久的脉,这才缓缓开口: “陛下不必担忧,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势看似凶险,但多数只是较浅的皮外伤,并无性命之忧。唯有后脑一处磕在了石头上,导致清窍淤阻、头昏沉重,需多花些时日用心调养……” 陆陛下听得谢玄元死不了,神情立时振奋了许多,忙追问道:“那他何时可以醒来?” 王御医看了看陛下帐中的简陋陈设,忍不住叹道: “长则半月短则数天。前线条件艰苦,为这位公子的身体着想,臣还是建议陛下将他早日送回后方休养。而且……还有一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长平见王御医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他敛起方才的喜悦,道: “凡是和他有关的事情都不必隐瞒,一一讲给朕听就是,朕能承受得住。” 得了陛下允许,王御医用宽大的衣袖摸了摸额上的冷汗,这才慢吞吞地说道: “从脉象上看,这位公子已经有孕三月有余了……” 有孕三月有余了…… 有孕三月有余了…… 有孕三月有余了…… 太医的最后一句话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在陆长平的耳边反复回响。他忍不住偷偷掰着手指头,将自己从北卫皇宫逃走之后所过的时间反复算了几遍。 把日子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地全加起来之后,正好是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