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 苏芷北忍着浑身的酸疼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处境好像有问题。衣服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这是好事。但是为什么地面那么远?为什么她脚踩不到东西? 苏芷北脑袋嗡地一下彻底清醒了。 她在树上!她被那男的挂树上了! 望着身下足足有五六丈高的树枝,羞愤的烈焰在苏芷北心中熊熊燃烧。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啊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爬下树。她的金子呢?她的织金布料呢? 四处搜寻一圈,一根毛都没看见。 苏芷北悲叹一声,认命地往苏府走。身上黏糊糊的,有血有汗还有那个男人的恶心精液,她得赶紧去洗澡。 深一脚浅一脚走到苏府门口,苏芷北却看见老爷夫人,三个姨娘方氏、周氏、余氏,她一二三四五个姐姐两个哥哥都在门口张望着。 好大的阵仗。 还是苏老爷先开的口,他捋着胡子呵斥道:“夜不归宿!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不知廉耻,不懂洁身自好!” 苏芷北打起精神争辩道:“女儿去山上寻丢失的布料遇着狼了,在树上躲了一晚上才敢回来。” “空口无凭的,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看啊,私会男人才是真。”三小姐苏筱阴阳怪气道。她向来是大小姐二小姐的跟屁虫,她们俩不好说的话都由苏筱代劳了。 果然夫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这么说话。”但没有帮苏芷北挡这一问的意思。 “喏,我裙子都被野狼撕坏了,差点就小命不保了。”苏芷北把裂缝指给他们看,隐约间露出的脚踝上还有鲜血的痕迹。 方氏也赶紧出来帮腔:“芷北向来都是听话的,不会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的。她受了伤,又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先让她进门休息吧。” 大小姐苏澄澄道:“可她终究还是没找回布料来,又害爹娘操心,是应当罚的。” 苏老爷盯了苏芷北一会儿,点了点头:“先回去,梳洗好了就去祠堂跪两天。一个姑娘家不知道爱惜名声,罚了也应该!” 众人都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方才散了。 方氏赶紧上来扶苏芷北:“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苏芷北想起昨晚的遭遇,差点儿就绷不住了,哭丧着脸道:“疼,特别疼。” 她向来在方氏面前都是很有主意的人,从小就聪明懂事比别的孩子省心不少,露出这样脆弱的神色倒还是第一次。 方氏一颗心都要掰碎了,小心翼翼搀着她:“快快快,赶紧回院子里清洗包扎一下。” 梧桐院内。 婉拒了方氏的帮忙,苏芷北把自己泡在暖和的浴桶里,心情终于稍稍缓和了些。真可恶啊,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和他做的事,苏芷北就恨得牙痒痒。 他最好永远也别出现,不然有他后悔的时候! 直到洗澡水放凉了,苏芷北才依依不舍地从里面走出来,又偷偷拿了药膏抹在红肿的花瓣上。为了装得像些,她还在小腿上缠了好几圈绷带。 方氏看了心疼不已:“我去匀一铢银币给厨房吧,让他们给你弄点儿猪蹄汤。” 她不清楚苏芷北的产业。 因她性子太软,又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苏芷北担心她知道后被夫人察觉出异常来,所以从来只是偷偷往院子里带些吃食用具。 方氏还不知道,她那罐自己做的简陋玫瑰花膏子早就被苏芷北换成了胭脂阁里最好的玫瑰玉兰生肌膏。方氏见自己皮肤养得好,还一直当是那偏方有效。 其他事情,皆如此类。她们梧桐院看似戚风惨雨,实际上过的日子比起主院也不遑多让。 “娘别忙活了。”苏芷北拉住她,“不过爬树刮破点皮,吓别人用的。我先去祠堂了,你早点休息。” 方氏来不及多说几句,苏芷北已经跑远了。 罢了罢了,她的女儿从来都比她这个娘亲有想法得多。只要女儿顺顺利利进了云霞派,她这辈子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