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师甜甜开场舞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舞台上,徐怡戴着朦胧面纱,弹的是《彝族舞曲》。 曲音泠泠,轻缓柔美,滑音仿佛滑到了人们的心坎里去。琴音由缓转急,一颗心也随着琴音跌宕起伏,一曲终了,余韵悠长,令人久久不能平静。 徐怡气质太突出了,座位前后都在打听台上的小女孩是谁,霍凌宇与荣有焉,鼓掌鼓得也十分卖力。 第十个节目结束后,池绪也去后台候场了。 他临去之前,裴谨修终于从与世隔绝的状态里分出心神,对池绪说了声“加油”。 整场元旦晚会,裴谨修虽然目视前方,但很难对小学生联欢会提起多大兴趣,因此兀自在脑海里干自己的事,没看师甜甜跳舞,也没听徐怡弹琴,外界的热闹喧嚣都与他无关。 池绪离开之前,特地和裴谨修说,这首歌是唱给他听的。 裴谨修有些讶然,他本来对池绪唱歌也没多大兴趣,毕竟他们相处半年了,池绪基本上天天都在哼歌,裴谨修知道他唱歌的水平不错。 但现在因为这样一句话,裴谨修心底竟然也生出了几分好奇与期待。 越到后面专注看晚会的人越少,但池绪登场时,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先是一段钢琴前奏,裴谨修一抬眼,才发现钢琴竟然是现场弹的,伴奏的人好巧不巧,是苏诚柏。 旋律熟悉,裴谨修觉得自己上辈子好像也听过。 随着池绪的歌声响起,裴谨修才记起歌名,这个旋律,很像《虫儿飞》。 歌词也很像。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小孩稚嫩干净的声线,唱起这种类童谣歌曲来独天得厚,曲调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忧伤与惆怅,唱下一句时,人海茫茫中,池绪好似看向了裴谨修所在的方位。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注1) 意思直白明确,是想要他陪,是想和他“一双又一对”。 裴谨修三分嫌弃,嫌弃太腻歪,黏黏糊糊的,还有三分无所适从,毕竟他从未和人建立过如此亲密的友谊,还有四分,朦朦胧胧的,像即将破土而生的种子。 他问道:“原书里池绪也给原主唱过歌吗?” 系统显然也有点懵,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 它诚实地回答道:“没有。” 大礼堂中灯光闪烁,裴谨修眼中也光影明灭,影影倬倬地浮动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笑意。 日薄西山,元旦晚会也接近尾声,今天池晚宜和宋俊都来了。 晚会结束后的回家路上,池晚宜夸了两句池绪的独唱,但也很有分寸感地没问裴谨修为什么没有准备节目。 她只说家里做了很多好吃的,还准备了烟花爆竹,今天破例,允许两个小孩迟点睡。 从晚上八点起,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就没停过,吃完饭后,裴谨修和池绪一边在小区里遛狗,一边欣赏天际绚丽夺目的烟花。 他们在小区里一圈又一圈地散步,不知疲倦般,走了很久很久。 漫天烟花好像一场盛大的流星雨,近到仿佛伸手可触,鎏金一般铺满整个天空,恢宏瑰丽得令人心惊。 烟花声暂缓,池绪的电话手表轻微地“叮”了一声,与其同时,夜空中的烟花前所未有地密集了起来,一朵印着一朵,层层叠叠,华光万千。 裴谨修知道,是十二点了,新的一年到了。 他看向池绪,池绪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倒映有漫天星河。 “元旦快乐。”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池绪猛地扑了过去抱住了裴谨修,小乖被牵引绳拽得一趔趄,汪汪汪地叫了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