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个例子吧。真正属于拉美特利的人你也见过,那个给导演枪让他和我决生死最后又跳窗的,总之一看就不是正常人。”顾临奚说。 “但是如果说导演的人会跟踪我却又不想让我死……我觉得也说不通。”顾临奚说:“导演恨顾穹,不费吹灰之力占据了他家族的’荣誉’。因此连带着恨我。包括在我少年时给我下毒,他是真的想我死。只是后来因为觉得我有利用价值才留着我。但总不至于会救我。” 他沉默一下,想换个思路:“说说第二点,为什么这是最重要的?” 方恒安:“雪山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街头组织,一辆公交车上同时出现两拨雪山的人难道只是巧合吗?” “因为这就意味着,那个爆炸犯,你外公的’朋友’和这个跟踪你的人很可能是认识的。他们间会互通信息。” “甚至更有可能,安排人跟踪你和策划爆炸案的是同一个人。” 在雪山,顾临奚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又孤僻阴郁,和谁都没交流。 因此如果真有人会对他手下留情大概率是因为顾穹。 顾临奚脑海中电光火石间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在警局茶水间那次偶尔照面,临近退休的老局长看着他说“很像一位故友”。 顾临奚从不否认他在很多时候在外人眼里……和顾穹很像。 在雪山有联系,对顾穹有善意,还有可能和海市法界泰斗的外公有私仇——有个人或许满足这些条件。 是孙洛川。 这位德高望重的局长,真的仅仅行差踏错一次,因为失去爱人的愤怒而买凶杀人吗?或者说——他和整件事有更深的牵扯。 但这些都需要证据。 首先他们要去查当年带顾临奚下车的卖药男人,然后顺着这条线抽丝剥茧地去挖。 因为如果他的确是雪山的人,的确是刻意带顾临奚下车,他和爆炸案犯人身后的人一定用某种方法互通过信息。 说到这时,天色已经开始发亮。 方恒安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料到了凌晨三点。他暗自自责自己没轻重,顾临奚重伤未愈,实在不应该聊到这么晚。 顾临奚在这些生活琐事上向来顺着他,知道剩下的事情这一时半会定不下来,便乖乖躺下睡了。 说来奇怪,他其实原本睡眠很浅,尤其这种心头挂着事情的情况大多是整夜不睡。 但这次头一沾到枕头,听到方同学嗓音低醇地说了句“睡了”,他那颗飘摇无根的心仿佛忽然有了重量,带着灵魂落到了实地。 实地是柔软安稳的温柔乡。他一下就深深陷了进去,实实在在地睡着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