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闹大,对他反而更不利。”看得出来,李淑茵并不想提起那些往事。她叹了口气,不愿再讲下去。 “或许也与这次的纪念演出有关。”赵毅也没了继续吃饭的胃口:“可能他觉得这已经足够告慰周荣璋老先生的在天之灵了。” 怪不得他会那样恨师父。在那些完全看不到前途的暗无天日里,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赵捷知道他们说得对。这是杜誉的事情、是那人自己的人生,他的确应该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 “如果他能留下,对他是否会有好处呢?”赵捷问。 李淑茵想了一会儿:“毕竟你师父已经没了,杜誉在遥城这边用得上的人脉确实比在大多数地方多上许多。可他又不是傻子,至于利与弊,他自己当然会做取舍。” “也对。”赵捷心想:他是那么聪明、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哪里需要我为他操心? “多少吃一点饭。”赵毅重新拿起筷子,给赵捷夹了几块肉:“吃饱了休息一会儿,跟我出去跑会儿步。你唱戏的时候偶尔气会跟不上,是该练练。” “就是啊。”李淑茵接上他的话:“妈知道你怎么想的,可你不能总指望别人。俗话说得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更何况他不是你师父。你要是想当个拔尖的京剧演员,归根到底还得靠你自己努力才行。” “妈,我明白了。”沉默片刻后,赵捷应道。 夜晚,赵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跑步过后的疲惫让他连眼皮都难以睁开,但他的大脑却无法停止思索,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自相矛盾的痛苦。 经过李淑茵和赵毅的劝解,赵捷想明白了很多。他知道为了专业水平的进步,自己合该尽心尽力,不能指望着旁的任何人,可他心中依然存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可他就是不想让杜誉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他不知道自己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可是年轻人想:只要我能付得起。 一夜里他睡得极为不安稳,几乎每隔半小时就会醒一次。第二天一早,他坐起来想了一会儿,在饭桌上留了一张字条,又骑上自行车去了杜誉的住处。 与先前毫无差别的是,那人卖早餐的摊位依然忙碌无比。行人来来往往,添了烟火气。 赵捷站在杜誉面前,进退两难间,一瞬间如同一百万年一样漫长。 他清了清嗓子,用他这辈子至今为止最郑重其事的语气说:“杜誉,你能不能别走?” 杜誉头也没抬,仿佛早已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低声道:“要不,你给我找个正儿八经的理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