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成为另外的我们么?多没意思。” 她的笑意更浓了:“当然,指望你超过他倒是不现实,但是你将来必须得发展出来你自己的东西。” “妈,”赵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也开始开玩笑:“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 “哪有?我只是实话实说。”李淑茵轻轻叹了口气:“他母亲当年可不像我和你爸爸对你要求这么宽松。之前我听别人说,杜誉话都没说全的时候杜心苓就开始教他唱戏了。” “是吗?”赵捷对杜心苓的严厉感到惊讶。回想起元宵夜里湖中游船上杜誉那稍纵即逝的悲凉神色,他对杜心苓的好奇无以复加。 “那位杜心苓老师是个怎样的人?我只听过她的录音,连她扮上之后的模样都没见过。”赵捷问。 “其实我和她并不熟识。她年长我许多,和我师父年龄相仿,宗的又是程派。我当年身为一个学梅派的后生,没什么与她搭话的机会。”李淑茵笑了:“但我记得她的模样是真美。” “有多美?” “二十多年前我和你爸刚进咱们省京剧团的时候,我还是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大约就是你现在这般年纪。她那会儿虽然已经五十岁了,容貌不比年轻时,却气韵独绝,在剧团里有个‘一枝花’的名号。没人对此有异议,因为放眼望去,不论男的还是女的、年轻的还是年长的,愣是找不出一个比她时髦、比她出挑、比她有气质有韵味的人来。” 赵捷默默地听着,试图在心里勾勒出杜心苓的样貌。 他回想了一下,在自己不到二十三年的短暂人生经历里,究竟有哪些人能跟“时髦”挂上钩。 得出的答案有读戏校时穿着喇叭裤上街的同学们、烫了卷发戴着丝巾的年轻女老师。曾经为了不让所谓“城里人”的同学圈子笑话他老土而变得有些小“叛逆”的宋同或许也能沾上边,但唯独没有杜心苓唯一的亲生儿子杜誉。 赵捷哂笑了一下:那人在台上自然一丝不苟,可不上台的时候几乎毫不在意打扮。倘若杜心苓能活到现在,看到自家儿子是这般形象,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想到什么了?”见赵捷出神许久,竟还笑出了声,李淑茵不禁发问。 “没有。”赵捷立刻否认:“妈,杜心苓老师长什么样呀?咱家有她的照片吗?” 李淑茵遗憾地否认:“你净想好事。有杜誉的照片就不错了,哪来她的照片?” 她眯起眼,作回忆状:“她长了一张小巧干净的鹅蛋脸,眉毛画得细细的,一双眼睛格外有神。杜誉那张脸与她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因为善于保养又不苟言笑,她脸上的皱纹也不太明显。那时是1960年,距离她因病去世只有两年时间,可是单看外貌,任谁也想不到她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