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弯弯快要被气死。 牙齿咬得腮角青筋毕露,牙龈都痛了起?来,带着被许清月砸过的脑袋更昏更疼,那?只装在脑海里的手将她的神经?全拔断了,神经?回弹,弹得脑花稀碎。 她直挺挺地痛晕了过去。 眼睛闭上的最后?一瞬,闪过的都是许清月那?张可恶可憎的脸。 许清月的脸,全是汗水,鼻翼急促地翕动,重重地喘气。 不知道跑了多远,也许几千米那?样很远,也许只是短短的几百米。她跑不动了,沉沉地停下来,抱住身?旁的树,整个身?体伏在树上喘气。 跑步的确是个要命的运动。 哪怕断断续续逃跑了一个多月,许清月依旧觉得跑步是酷刑。 如果有选择,她后?面一辈子都不想再?跑了。 累起?来,连身?上的疼都感受不到——这是跑步唯一的一个优点。 让许清月的心理稍稍好受一些?。 待呼吸喘匀了,她松开?树干,继续往山顶走。 林弯弯六人,有一种不要命的疯狂,追她像刑警追罪犯,寸寸寻找。 她要快,快些?翻过这座山,去到下一座山,才能安下心来。 从太阳挂到高空,走到太阳下山去,树林变得昏暗,远处幽幽地像黑洞,她终于爬上了山顶。 看着下方延绵起?伏的山脉,许清月找准樟树山的方向,毫不犹豫地坐在地面,脚一蹬,哗啦啦往下滑。 树和杂草在视线里往身?后?滑,她离山脚的沟壑越来越近。 许清月望着那?条山与山的分界线,心里松了一口气。 快到了,她终于快要离开?这座山了。 浑身?都累,累到随时可以倒下,累到她停在山沟里不想爬起?来。两条腿像僵老的棍子一样直愣愣的抻不直,也弯不了,像老年人的风湿腿,时不时地抽痛。 头顶地天越来越黑,黑得目视不过百米。 山沟的晚风比半山腰的更冷,好似冬天来了,风吹在身?上,割得人脸疼手僵腿抽筋。泥土隔着薄薄的裤子也升起?凉凉的冷意。 许清月叹气,搓着手,去抱住身?旁的树干,从地面撑起?来。 两条腿像冻僵的面条一样冰楞楞的,走一步,膝盖关节动不开?,胀着气地疼。 她往地面捡了一根粗长的树棍,撑着棍子,一步一挪前行。 月亮从树叶的缝隙里爬到树冠的头顶,从茂密的树叶的缝隙稀稀落落地洒下来,混着晚风,许清月后?背发凉,心脏发紧。 她那?胆小的神经?又发作了,脑海里闪过童年看过的鬼片,长长的舌头,披头散发的脑袋,大红色的绣花鞋,阴森森的尖锐鬼笑,仿佛就?炸在耳边。 刹那?间,许清月感觉背后?有人,站在树干后?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青白的脸像死人那?样可怖。 许清月心脏狂跳,在回头和不回头之间犹豫两秒,猛地扭身?。 身?后?的树林高高大大重重叠叠,昏昏暗暗,什么都没有,蛇也没有,只有风,从侧面灌来,吹得头发乱飞,遮了眼。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撩开?头发,继续往前走。 半夜十分,终于找到一个厚重的背风的大石头,她撑着石头坐在地面,取下挂在背包侧面的毯子裹在身?上。 在毛毯的包裹里,身?体逐渐回了温,她伸出一只手,捏酸痛肿胀的腿,没捏几下,手臂又酸又痛不想捏了,手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