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秉淮在朝中没什么人脉,为人不善交际,常在书院里闭门造书,因而他一走,反对的声音不多,唱衰的人不敢,毕竟他是宋相底下的门徒。 宋相照常上朝,对苏秉淮被贬一事,他没有在陛下面前求情。倒是有不少人听到风声,新院首的人选他主动向皇帝提出来的。 弹冠相庆间,接替苏秉淮担任白鹿书院院首的孟岙山看似是转正高升,实则许多人都想看他如何接过这块主持明年春试的烫手山芋。 孟岙山本人也是深谙此道,坐在院首的位子上是左右为难,既有雄心抱负想主持大局圣前立功,又担心一部小心落得苏秉淮的下场,去文筠馆找老友倾诉的频率也多起来了。 退朝回来的路上,谭念月和宋清辞走到了一起,周围不时有其他朝官路过。两人与其他人稍稍拉开着距离,低声交谈着。 “文筠馆的案子仍有疑点,只是现如今无法在明面上继续查了,只能私底下进行。”一想到案子,谭念月不免有些泄气。 宋清辞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走。 “那名自杀的学子更像是幕后黑手的替罪羊,就连苏院首也被拖下水。一旦涉及兰社,陛下的怒气难以平息。”谭念月看了他一眼,停下了先前的话头,拍了拍他的肩,“你有心事?方才殿上陛下夸了你们户部,我也没见你有多大反应。” 宋清辞道:“是家事。” 谭念月十分稀奇:“你宋清辞竟然会为了家事而不是朝事烦忧,可真是难得一见。朝事我兴许还能帮你,相府的家事我可管不了。” “也许你能帮我。你族与江湖人士颇有渊源,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个人。”宋清辞说着,嘴角抿了起来。 谭念月不解地盯着他,道:“调查人?你们宋家跟那个号称知晓天机的地方渊源可不浅。要查人的话,那里岂不是更快?” “此事我需要一个背景与宋家毫无关联的人去查。再者,你说的那个地方,我从未与它打过交道,能够进入那里的人唯有我祖父。” “莫非你想避开的人是!” 宋清辞说话留了一话,后一半的意思,谭念月那么聪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这件事很蹊跷,宋清辞要查的人也极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风险。谭念月就是一个刑部侍郎,家底也不大,无非是仗着先祖留下的东西混个一官半职安身立命。他跟宋清辞虽然是好友,但毕竟门第不同,他须得掂量掂量。 在他犹豫之间,宋清辞上前一步,“朝中我信任你一人。” 谭念月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你别以为花言巧语就能让我冒这个风险。你先说究竟是什么事,让你祖孙之间闹到这个份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