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住在路边立着“住宿”广告牌的民宿里,甚至地下室里。他们都是外地带孩子来治病的。” “那条巷子的一切商机、一切设施、一切情景,都是围绕着儿童医院,围绕着孩子衍生而来。” “看到那对父子俩了吗?” 超市里还有个男人,抱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的光头亮亮的,男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从摊主手上接过大概是煎饼一类的早餐,匆匆地走到收银台前要结账。 而小男孩却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隔壁摊子挂着的几个玩具水枪。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付完钱转身要走。小男孩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去够水枪,男人这才发现。 他停住了脚步,掏了掏口袋,似乎报复性地买下了那把玩具。 “从小就喜欢看父母给孩子买东西。这里卖玩具的特别多。为什么呢?恐怕是因为父母面对着生病的孩子,产生了想要做什么的,报复性疼爱的心理吧。这么看着,总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不过我也知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健康的爱好。” “爱好这东西,只要没有碍着旁人,都是十分合理的。” “我喜欢看着他们,想象温馨的家庭生活。” 我能想到的“温馨的家庭生活”的图像,只有缺乏深度和色彩的类型。suv型汽车的广告,一对夫妇,大概还有两个小孩,坐在后座。一家人笑逐颜开地驾车出游——恐怕和她想象的景象完全不搭边。 苏喻未点头,也未摇头,只是定眼凝视儿童医院的人潮。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感情。看她的侧脸,我觉得仿佛在看棱角分明、白乎乎的冬月。她大概一心把自己的心弄成月亮——漂浮在夜空的坚硬的岩石星体。 过了很久,正当我以为一整天都要陪她在天台眺望风景时,她突然开口了, “走吧,还有下一个目的地呢。” 我松了一口气,“好啊,去哪里?” 她报出某家专科医院的名字。 我吃了一惊,“身体不舒服?” 她取出一张就诊单据递给我,文字不多,但我足足看了五分钟才理解其内容。 “为什么?” “原本没有计划的,我们也始终很注意,这就是所谓的意外吧。” “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为什么找我?应该由刘北安陪你才对。” “他不知道的。” “这可不是能与他撇开关系的事。”我断言道。 苏喻注视着自己纤细的手腕。 “如果告诉他,有什么答案,你应该知道的吧?” 我想了想,答案清晰浮上眼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