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又点了许多的火把,照得四周一片明亮。在野外到底不比驿馆安全,护卫都十分警戒,轮番放哨值守,将湖边一带守得十分严密,尤其是聿琛的马车,更是择了数十个精卫严加守护。 第一次在野外过夜,有灯光照着,可望见远处黝黑的山脉连绵起伏,如躺着的一只巨大的黑熊,近处幽暗的树林里树影婆娑像是藏着许多鬼影一样,烟景心头有些害怕,只有在聿琛身边,方觉壮了许多胆量。聿琛坐在车厢里,两眼看着窗外不断浓重的夜色,目光如炬。 她的帐篷支在聿琛马车的旁边,夜深了,她便下了车回自己的帐篷。野外过夜条件果然艰苦许多,冷风呼啸,吹得帐篷猎猎作响,肌骨刺寒。 她刚要进帐篷,便看见季扬站在帐篷的不远处,目光警觉地望着四周,夜风将他的衣摆吹得如卷席一般,那矫健峻拔的身影纹丝不动。 烟景走上前去,唤道,“季公子,夜风这么大,辛苦你在这守着了。” 季扬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多谢柳姑娘关心,今夜在外面露宿不比驿馆,因而要更加小心值守,以防不测。” “夜风寒凉,柳姑娘,你早些进帐篷内歇息。” 烟景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进了帐篷里。季扬目送她进帐篷内,敛起了笑容,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今晚的风是大了些,他竟在风中嗅到了几丝不寻常的气息,故而越发警戒起来。 烟景在帐篷内睡得本就不甚踏实,到了下半夜,鼻端似乎闻到一阵腥风,人便醒了过来,忽见帐子内飞进来数只萤火虫,忽闪忽闪地泛着星星点点紫光,如鬼火一般诡异。 寒冬腊月里,竟也会有萤火虫?烟景正在不可思议间,蓦地睁大了眼睛,却见萤火虫飞过的帐子被灼开一个个的小洞,渐渐燃烧起来。飞进来的萤火虫越来越多,这些萤火虫如燃着的火星一般,遇物就燃。 烟景忙叫醒缀儿,趁火势还不大,两个人扯起被子盖在头上,一起奔了出去。 此时季扬也已经奔到帐篷边,见她们两个已经出来,忙用身子护住她们,用剑风挥赶那些飞过来的萤火虫,凌厉的剑风扫的萤火虫纷纷坠落在草地,脚下的一片草地便也燃烧起来。 季扬沉声道,“是紫火流萤!快走!”说着将她们带到远处的空地上。 紫火流萤如一群蚊蝇般成群地从山头飞了过来,草地各处搭建的帐篷也早已经一片火光,好在这些护卫都是训练有素的,临危不乱,举着火把驱赶这些紫火流萤,紫火流萤落在护卫的身上便燃烧起来,有几个已经烧成了火人,噗通滚进了湖里。那群紫火流萤开始扑向湖边的马群,马群惊惧嘶鸣起来。 聿琛的马车倒安然无恙,不知为何,那群紫火流萤似乎不敢靠近马车,聿琛从马车里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漫天遍野飞过来的紫火流萤,目光里如燃起一簇火焰,沉声道,“杨奇,傅云,带领护卫,火速撤离这里!” 聿琛目光看向四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远处的烟景,目光一动,他下了马车,疾步向她走过来,他声音有些急道,“你快过来!” 季扬也护着烟景向聿琛走过去。 就在这时,一群身穿紫衣提着钢刀的刺客从树林的暗影里冲了出来,往聿琛的方向冲过去,他们身上的衣服在夜里闪着紫色的光。 烟景奔向前去,聿琛赶紧伸出手将烟景一把拖了过去,护在自己的身侧。 杨奇大喊一声,“有刺客,快护驾!”几拨护卫急忙冲上前来把聿琛团团守住。 烟景何曾经历过这等危险的场面,整个人怕得瑟瑟发抖,小脸白的一丝血色也无。 “有我在,别怕。”聿琛紧握住她的手心,沉着声道。 看着四周不断蜂拥向前的紫衣刺客和拿着尖刀不断往聿琛身边救驾的侍卫,烟景只觉得全身一片刺冷,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一般。她今早还想象不出危险是何物,如今看到刀剑相杀,血肉横飞,人头落地的场面,只觉得如噩梦一般,脑袋一阵阵的发昏,鼻腔里涌进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想要作呕。 好在聿琛一只手牢牢牵住她,手心的温暖仿佛是定海神针一般给了她最有力的支撑,她虽摇摇欲坠但仍撑住了没有晕倒,她索性不再看如此血腥的厮杀场面,一双眼睛只是看着聿琛,此刻他便是她所有的勇气与胆量。 聿琛一脸森冷地看着拿着钢刀逼进来的刺客,眼睛幽暗得似乎融进了漆黑的夜色里。 “给我上!”一个紫衣刺客怒吼道,带头冲了上来,接着便听见一阵激烈的兵刃交接声,空气中不断回响着惨叫声,粘腻腥甜的鲜血不时的飞溅到烟景的衣衫上,她素来怕血,眼睛害怕地缩了一下,身子哆哆嗦嗦地颤抖着。 “别怕!”聿琛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