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明枪暗箭交锋一番,面上不露分毫,反而是一个比一个高兴的模样,倒将要将“嫁女”的彭诏衬得脸上像是酿了苦瓜。 打破这暗流汹涌气氛的是孟随云的笑。 她的笑声极小,但好似一根钢针,戳破了这虚渺的和谐。 最先蹦起来的还是彭诏,他戟指着深垂着头的孟随云,呵斥道:“逆女,你又在胡笑些什么?” 孟随云不答,反而是艰难挪动身体,一屁股坐在了剐龙台之上,自喉中艰难发出断断续续的□□,与哗啦啦抖动的罪链相得益彰。 她这动作将有一搭没一搭摇动着尾巴的承烨吓了一大跳,像是脚底装了弹簧般跳了起来:“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却道承烨为何如此惊慌? 原来这剐龙台的设计极为刁钻,正是与身体的接触面积越小,所经受的痛楚也就越小。是以孟随云当下的境况,选择跪姿可以做到利益最大化。 这样既不用承受罪链的拖曳,也能减少接触面积。 孟随云一直表现得极为硬气,宁可被罪链拽着,也不愿矮下身子。 如何眼看着一江水都要喝干了,反而自掌嘴巴了。 孟随云连受重创,整个人宛如风中残烛,全靠舌下那一点清凉支撑。 她本无说话的意思,但瞧着彭诏那剧烈晃动的袍摆,心中又生出些促狭的心思,轻轻摸着承烨毛茸茸的脑袋说道:“父亲大人,慎言啊。正所谓出嫁从夫,我虽还未出嫁,这行事如何恐怕也还轮不到您来置喙。” 孟随云没有抬头的力气去观察彭诏的神色变幻,但只瞧着袍摆晃动的幅度加剧,就能想象彭诏整个人现今有多么精彩,更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彭诏的气被这笑声瞬间就吊了起来,但孟随云有言在先,他还真不敢再说什么,一张脸白了红,红了白,如同打翻了个染桶。 齐飞翰倪宣二人与彭诏的气急败坏形成了鲜明对比,两人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眉毛渐渐拧到了一处。 从抓捕孟随云的全过程来看,此女极为聪明。 而众所周知,聪明人不喜欢做无用功。 她这么做必然有着目的,但具体是什么,两人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意味着危险。 目下距离大婚还有两个时辰,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容动用酷刑逼问…… 如此就更不得不令两个聪明人心生疑窦,重重提防。 还是见着气氛不对,匆匆赶来一探究竟的敖穹苒用龙族特有的单线程脑袋解决了问题。 “我说你们这几个大男人想恁多作甚。任这丫头脑中千般智计,肚中万条谋算,到最后还是得看拳头。拳头不硬,多少都白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