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管长吁短叹,以前也带过两个婢女,后来就再没婢女愿意跟我出来了。 为何?王大行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说出口,赧然的同时又好奇。 这马车一看就非富即贵,有身分的人才能乘坐,添几个丫鬟一点都不稀奇。 张主管道:王兄你不懂,每个姑娘都像花,那花儿只能和风细雨、暖房呵护,这风吹雨打的,很快就枯萎了。 那两个特别有上进心的丫鬟跟他跑了一趟边疆,来回不过两个月,就被西北的太阳晒成挖煤的,据说那皮肤糙得连宫里赏赐的润肤露都救不回来。 自此以后,即使大度的妻子愿意让他带通房,也没人敢跟他跑商。 江河打量了会儿张主管那张脸,笑而不语。 很明显,这是个爱吃胜过爱美色的,过胖的体型还抑制了他世俗的欲望,否则就冲着他的家世,多的是上进的姑娘。 天气果然如江河所说的那般,商队只能再推迟两天出发。 终于到出发这天。 马车上路后不久,马车里的人就被颠得连酸水都吐出来。 张主管瘫在马车里,有气无力地抱怨道:啊啊啊,我讨厌这段路。 这段路真是特别震,颠簸不平,人坐在马车里,就和被筛的豆子差不多,颠得人想吐。 江河倚靠着马车壁,这长途跋涉,那张俊脸却未显露半点疲倦,依然超脱得仿佛天上的白云,至于他的臀部,跟浑身肉都被抖过一遍又一遍的张主管和王大行不同,仿佛被钉在椅子上,那姿势什么时候看着,都是体面又优雅的。 不愧是圣僧,和世俗凡人就是不一样。 张主管满脸生无可恋,此时那被人视若宝贝、恨不得挂起来的狐狸毛大氅被他当垫子垫在屁股下,被揉得比菜干还皱。 看样子,张主管并不觉得这大氅有多珍贵。 王大行对他的态度越发温和,大师是出家人也就罢了,张主管也不知是什么出身,他们走一趟商,也不一定赚到能买到这件大氅的银子。 大师,来喝茶。张主管在马车壁敲了敲,从抽屉里拿出泡茶工具。 大庆已是春暖花开,西北这边却是春寒料峭,那寒冷仿佛从脚底钻进去,将血液都冻成冰块。 这种时候,喝杯热茶十分暖身子。 张主管道:这茶难得,年初的明前龙井。 为防止茶被泼出来,行进的马车上喝茶基本只倒半杯,张主管想到方才崎岖山路上大师依旧优雅的姿势,眼珠子转了转,将茶倒满了。 大师微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