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步入正轨,她却经常为那件事情所扰,睡梦中总是看到一双骇人的红眼睛。 春寒料峭,春雨萧萧而下,天气越发肃寒,比起冬日飘雪的天也不遑多让。 昭蘅没有赖床的习惯,略躺了躺就起来了,看到莲舟坐在窗下,双眸微微发红,正在出神。 “天儿这么冷,在这里枯坐着干嘛呢?”昭蘅轻声问道。 莲舟闻声蹙鼻抽泣,竟然哭了起来。起初只是细声抽咽,慢慢地竟控制不住似的,嚎啕而哭。 昭蘅不料如此,顿时手忙脚乱拿帕子按住她的眼角:“出什么事了?怎么哭了?” 莲舟抽抽搭搭,话都说不明白。昭蘅费了半天劲,才听到她断断续续吐出少英什么的。冰桃也被莲舟的哭声吵醒,围了过来,听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少英没了。” 昭蘅怔楞片刻。 少英原本是管茶水上的宫人,有一回广安王到访,她去奉茶,被广安王看上,要去王府做了妾侍,年初生下广安王幺女,被抬为侧妃,从此一飞冲天,成了宫人眼里的楷模。 哭了许久莲舟才渐渐平复心绪,拉着昭蘅的手凉如冰,她哭道:“上回她来向我辞行的时候,我还怨她分明一句话的事情,却不肯带我一起出宫。说了好多伤情分的话。” “早知道她会遭遇不测,我不该跟她置气。”莲舟悔不当初。 昭蘅微微垂眼,轻轻抚着莲舟的背,无声地安抚。冰桃不可思议道:“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莲舟抽泣道:“说是不小心掉湖里了,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可是她小时候被水淹过,怕水怕得要死,根本不敢往水边走,怎么会去湖边呢?” 莲舟回想起她被泡得肿胀几乎辨认不清的面庞,一阵阵心痛如刀绞:“她入府之后备受宠爱,我去给她收拾遗物,那些人只给了我一个小包袱……” 昭蘅看上桌上放着的一个青布包裹,略略扫了眼,做为王府侧妃的遗物,那个包裹确然有几分寒酸。 冰桃轻拽昭蘅的袖子,小声嘀咕:“少英的死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昭蘅捂着她的嘴:“别胡说,少议论。” “莲舟,这话你跟我们哭一哭没事,出去千万谁也不能提。”昭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简单一句提醒立刻让莲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算少英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是她能说的。高门大户里,哪家能干净得一尘不染呢?但那尘埃,绝不是她们一介小宫女可以触碰的。 “是我怄过头,没分寸。”莲舟垂下眼睫,尽力压下心中的悲楚。 昭蘅轻轻嗯了声,眉眼无比温柔,声线低润安慰莲舟道:“莲舟,我知道你和少英关系很好,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现实。但斯人已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这几天我去陈嬷嬷那里给你告几天假,你好好歇息。” 莲舟双目无神,默默流泪。 梆子声敲了三次,时间已然不早。 昭蘅披上灰青斗篷,撑了伞出门。到了陈嬷嬷的房前,迎面碰到从里面出来的茯苓。茯苓是陈嬷嬷的侄女,在她的扶持下,茯苓过得可滋润了,早早就做了管事,手里管着十几号人,平常也不用干活,那双手保养得白白净净。 昭蘅一度很羡慕茯苓。 昭蘅瞥一眼茯苓不悦的眼神,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 她明显刚挨了训,只是昂了昂头,便快步走开。 小宫女引着昭蘅进屋。掌事嬷嬷的屋里有地龙,甫一踏进,暖意盈面。 “昭蘅给嬷嬷请安。”昭蘅屈膝行了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