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面,亲朋好友朝夕共处,尚不能完全了解,更何况生人。短短六日,远不能认透一个人。” 龙玉清静静听完,莞尔一笑:“我很确定,鹤亭是真心忠于我,愿为我赴汤蹈火,此生不悔。” 最后一句像是当头一棒,令李赫的眸光出现了震动。 话里的意思是,他们已经私下约誓过。 那除了“赴汤蹈火、此生不悔”,还有其他甚么,可有情之承诺? 李赫心中酸涩难言,脱口而出:“殿下怎知他是真心忠诚?” 龙玉清对答如流:“不论水里火里,他都与我同在,愿为我死。难道这还不叫忠诚么?” 说到“水里火里”时,龙玉清加重了语气,一双剪水黑瞳别有深意地盯着李赫瞧。 李赫脸色涨红,想起刚坠崖时,他将她抛在涨水的河床上一走了之的事。 的确,他那时并不在意她能否活命。 即便她溺水,朝廷也怪不到他头上。与他无关。 此一时彼一时。 他不想为过去的事实辩解,实在没有意义。 李赫凝望着龙玉清,黑目中映满她的身影,“若殿下肯放下偏见,会发觉,我等臣下,莫不忠于殿下。” 龙玉清笑:“可这种‘忠诚’,与我想要的忠诚,不是一回事。只有鹤亭的那种忠诚,才会令我寝食安稳。” 话已至此,李赫怎能不知,龙玉清在让他做抉择:若他能像梅鹤亭般忠诚,安于齐国一隅,为大夏忠心守土,将命交由她手中,她亦会对他信任,与他重新亲近;若只是臣子或男人那廉价的“泛泛之诚”,她不在乎。 因为她有许多。 可李赫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不论何种情况下,他都不会为讨女人欢心,将苦心经营多年的齐国身家付上,更不会被动的将亲朋将士的性命都放在一个女人的剑刃上。 凛凛九尺男儿,当有雄心大略,施胸中抱负力争做人上人。 因情.爱与女子痴缠,立誓为她生死,这话哪怕只是说说,也会令李赫鄙弃。 李赫眼神重又清明。 他们之间注定有君臣之隔,至此,那个旖旎的梦该彻底醒了。 他淡笑:“李赫只是提醒殿下人心难测。相信殿下心中自有度量。” 龙玉清洞察的目光深不见底,也笑着说:“我知李王兄一心为我好。的确,我心中自始至终都有杆秤。” * 京城御林军和齐国卫队已在峡谷中等候多时。 龙玉清和李赫的身影一出现,两厢人马就分别冲了过去。 “阿姐!”“殿下!” 中山王和马婵小跑着去迎龙玉清,后面还呼啦啦跟着卫忠、慧珠等几个亲近侍从。 “主君!”齐国领将王伯疏和谋士盛佑也领着齐王府众将士欢喜地迎上李赫。 这原本空旷寂静的河谷,一时响起不小的动静,有几只大.鸟自高枝上“扑棱扑棱”展翅飞向蓝空。 “赫哥哥——” 一声尖叫声蓦地响起,盖过了其他响动。 众人惊诧,望向来源,见一名粉衣女子提着裙摆,哭叫着“赫哥哥”,正拼了命地奔向李赫。 那架势,仿佛下一刻会天崩地陷两人永远触不到。 “呵。”龙玉清发出一声轻嗤,饶有兴趣地看着奔向情郎的臧婉月。 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李赫进退两难,没容他多想,便被臧婉月一头扎进怀中。 众人只当小情侣虚惊一场后久别重逢,乃真情流露,都露出善意的笑。 李赫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龙玉清的方向,她看着他,似是笑了声,上马先走了。 出山的这两日,他们形同陌路。 没再说过一句话,她也从未看过他一眼。 方才她那声笑如一把小锤击在他心上,他愈加烦躁,不知为何,还带了股莫名的愤怒。 视线的余光却一直在看她渐远的坐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