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仲茂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你分明是强词夺理!”葛长理声音又比刚刚高了几分,“我说的是你破题剿袭一事,破题剿袭!” “噢,剿袭。”柳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破题!” “剿袭。” 葛长理气得面红耳赤,柳贺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对比实在太明显,以至于没什么心机的汤运凤直接笑出了声。 葛长理冲他瞪过去,汤运凤却轻轻摆手道:“葛兄,我并无 恶意,你继续。” …… 两人在这边的闹嚷声将学堂的斋夫吸引了过来,片刻之后,丁显也露面了:“何事吵嚷?” 有学生将前因后果说了,丁显闻言看向葛长理:“柳贺破的每一道题我都看了,你可看过?” “弟子未曾。”葛长理在柳贺面前凶巴巴的,遇上丁显就怂多了,声音也低了三分。 “我可曾提过柳贺有剿袭的嫌疑?” “未曾。” “讲授破题之法前,我已叮嘱过你们,每一道题须自己想,不许剿袭前人文章。”丁显喝了一口茶,语气中也带着一分严肃,“据我所知,柳贺并未剿袭,一字一句皆为自己所作。” “可……”葛长理看向柳贺,眼中依然带着不服。 “你还有何话要说?” “或许他是提前借了学堂中的时文集,或许他剿袭之文章先生也未看过。” 丁显将茶碗搁下:“你并不知柳贺是如何破题的,就已认定他是剿袭,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了。” 丁显有些失望,对学堂诸生来说,剿袭是个大帽子,谁也承受不起。可眼下葛长理不知是被什么蒙住了,还是因读书艰难,非为自己进步不足找个借口吗? 但丁显知道,这事今日不会轻易了了。 不仅是葛长理这边,还有柳贺那边,葛长理需要一个让他心服口服的证据,柳贺也需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就算他判了柳贺并未剿袭,其他弟子也未必会相信。 “那你想如何?”丁显问。 “弟子想亲自考柳贺,看他是否能答出。” “若是答不出呢?” “那他便是剿袭,当被逐出丁氏族学!” “他若是答出呢?” 葛长理并未回答,丁显悠悠叹了口气:“你便收拾包袱离开,如何?” “你再三指认柳贺剿袭,却无法给出任何凭据,剿袭的罪名于科考一途尤重,若是你指认柳贺不成,丁氏族学却容不下一个栽赃同窗、步步紧逼、强词夺理之人,今日你可以判柳贺剿袭,明日你便可以判他人剿袭,便是如此你也要坚持吗?” 葛长理心中早已认定柳贺是剿袭,丁显的话并不能让他信服,相反,近半月来因为丁显一再给柳贺宽限,反让葛长理觉得他在故意偏袒柳贺。 所以他毫不犹豫道:“弟子坚持。” “柳贺你呢?” “既然葛兄下了战书,弟子愿意应战。” 柳贺论外貌并不算出众,平素在学堂中也甚是低调,若不是破题一事闹出的风波,学堂众人或许都不会注意到他。 但眼下,柳贺双目炯炯有神,进退皆有度,且他初时虽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可众人一想,若是自己被扣上剿袭的帽子,怕是撸起袖子和葛长理干一仗都有可能。 有丁先生作证,柳贺原也不必答应葛长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