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都穿金戴银,税却一日交得比一日少了?” “太/祖体恤,故而将这商税定为三十课一,本府觉得,相比田税,商税已是极其优渥。”柳贺问,“各位觉得是也不是?” “贾员外,你家去岁交了多少商税?” 被柳贺突然点名,贾员外有些发懵,犹豫再三才答道:“六百两。” “是五百九十八两,贾员外,这二两银子本府可没有多收你的。” 贾员外这话一出,便有不少士绅偷偷发笑。 “诸位为何发笑?是否也觉得这税少得可怜?”柳贺轻笑一声,“诸位莫要笑,咱们扬州府已算是交得多的了,各位可知前年浙江一省茶税收了多少?” “府台大人,浙江产龙井、白茶、毛峰,茶税想必是收的不少的。” 柳贺缓缓举起一只手,再伸出一根手指:“六两。” 他听到数据时也有些不信,但这的确是柳贺在户部查到的数据,四川布政司课税的茶叶产量是五百万斤,但茶税只收了二万两,扬州府以盐税为重,淮盐看似一本万利,但实际上课税的官盐只有四成,大约有六成都是私盐。 “本官说这些并不是想为难各位,但明年商税若还是这个数目,各位就是在为难本官了。”柳贺道,“本官行事有一个准则,你不为难本官,本官便不为难于你,但你若为难本官……” 柳贺抿了一口茶:“各位有什么看法,尽可以在此处说了。” 柳贺这话落下,盐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当第一个出头的。 “李乡绅先来说说,兴化县中,你家生意做得最大。” 柳贺第一个点了李乡绅的名,众人都知,这李乡绅是前任首辅李春芳的弟弟,或许是李春芳这个兄长太过出众,李乡绅生来就是拖后腿的,之前靠着李春芳荫了官职,李春芳回家后,他便老老实实当起了乡绅。 “这……税明年我们一定交满。”李乡绅笑道,“若交不满,明年府台大人你尽可来兴化查实。” “今年的还补吗?” “补……但眼下是年关,一时之间也凑不出那么多银子,府台大人可否宽限一二?” “你既这么说了,本官就宽限你半月。” “府城钱员外今日可来了?” 钱员外老老实实地站起:“府台大人,这税……明年一定交满。” 厅内众士绅:“……” 这李乡绅与钱员外今日究竟吃了什么药,他们原以为今日能看到钱员外怒喝狂府台,李乡绅撒泼知府衙的场景,可这两人今日竟比待宰的羔羊还乖。 柳三元究竟做了什么? “仪征县周员外。” “草民在。” “周员外,旁人都说你是仪征县数得上号的富商,去年怎么就交了这么点税?”柳贺道,“仪征县中,就你税交得最少。” 周员外被他点名后汗如雨下:“草民明年一定交满。” 周员外身家自然不如府城那几家,但在仪征县中,有一条街都是他家的铺子,财力可谓惊人,这人去年纳了七十二两商税,简直是把前任谢知府当成傻子在耍。 他原想着,若是府城几位盐商反抗一二,他倒是能在其中浑水摸鱼,把这税给躲过去,可谁知道他今天竟被柳贺点了名,钱员外等人又主动说要将税给交齐,他不想交也只能跟着交了。 “各位如此支持,本府甚是心悦,各位都是本府的大商人,此前本府造桥铺路都有各位的一份功劳,商税之事,也要仰仗各位。”柳贺道,“正如方才本府给李乡绅的期限,各位半月之内须将去岁的商税纳齐了,前些年的本府可以既往不咎,可今后若还有人漏交商税,本府也不会客气。” 众盐商自然齐齐称是。 众人散去时,偏厅外,钱员外与宁员外相视苦笑:“钱兄,你莫不是也被知府找上门了?” “谁说不是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