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看不惯或是不喜,就算背后做手脚,也没必要为这么点小事当面翻脸。 考雅相这是什么情况? 考雅相撑地站起来,太久没出现了,还是赶紧回去看看日录里记了什么才行。 他礼貌告辞:“我身体忽然不舒服,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走到转角,忽然想起束馨清如今在太医署,不知如今她过得好不好,适应了没有,看完她再回去也不迟嘛! 张乐世看着他的背影思绪良多,她从前和考雅相关系不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不惯他不论何时表情如何,都掩不住的目光里看向所有人时的讥讽,开始和他互讥互绊? 可方才他的表情,令她一瞬间想起少时同在崇文馆的岁月。 那时的他就如方才,虽然表情偶有哀伤,身上也被她偶然见过有新旧交迭的伤痕——被送去伴读的孩子,家里往往要求极高,完不成学业任务被体罚也不是罕事——但目光,却极为清朗。 张乐世思索一阵无果,索性不想了,进吏部找启蛰去也。 一进门,张乐世就被启蛰的打扮惊呆了。 虽然衣裳轻逸华美,珠玉点缀,仙气飘飘,但是踏马的,掩盖不了这是一件夏装啊! 启蛰听见有人进来,撩起额前帷帽,那帷帽嵌了玛瑙水晶,奢美精巧,和启蛰明艳面庞交映得恰到好处,贵气无匹,宛如神容。 张乐世又是惊艳又是惊讶,把公文放在案上,绕着启蛰打量起来。 “怎么样,好看吗?我今天来宫里换的衣服,看衣橱里新添了这一套就忍不住换上!”启蛰索性起身转了个圈。 张乐世瞪大眼睛,楞楞点头:“岂止是好看!”她拨浪鼓似的摇了摇脑袋,这才找回些神智,“不过好看是好看,但皇后添置这一套的时候,真的没想过如今都十一月中旬了吗!” 张乐世摸摸启蛰的手:“还好不凉,我说今天怎么燃了这么足的炭火,你真是不怕冻着!” 启蛰拿起雕花螺钿嵌宝石铜镜细看:“这么美,冻着也值了,你说你是多有幸,能和这样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世美人儿做朋友!” 启蛰在新罗外出打仗不拘小节,不代表她不爱美,事实上就如考意之所言,她是极喜欢打扮爱美的,她的手既握得了刀剑,也并不羞于拿起黛笔。 张乐世回身把门关紧才坐回来:“我说绝世美人儿,上回你让我快马加鞭赶出来的案子已经办好了,你确定不先看看?” 启蛰一瞬间恢复正经,翻起了卷宗。 这还要从前些天说起。 张乐世得了启蛰的“相罩”以后,在烟花之地玩得越加开怀,从最开始的清倌,一路开挂晋级,玩到了花娘。 在她买了四个小倌两个花娘的出阁夜之后,启蛰终于忍不住了,让她别太顾忌,不是让她完全不顾及敞开了手脚啊! 启蛰拍着桌子告诉她,现在外面的留言已经传出花来了,什么离奇的小故事都出来了,她要是还想干她的右散骑常侍吏部侍郎给事中,就赶紧先停手,再找两个案子弥补一下低到海沟里的名声。 张乐世蔫头耷脑夹着尾巴应了,在门下省的公文堆里千挑万选,甚至还跑去大理寺千挑万选,终于挑出来那么一个合适的。 邕州大都督范研和,在邕州镇守了十几年,官吏百姓一直相安无事,外族不敢来犯,几乎不曾出兵。 但范研和和宜州刺史曾经为了赋税的事和范研和起过争执,一直不睦,本来两个人都没什么人脉,远在大容的犄角旮旯,虽然不和,但也没什么大事。 巧就巧在启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