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如其余的侍女一样充满着一种浓郁的近乎癫狂的神色。她似乎本不该同秦杏讲话,但因着一时大意开了口,便也只好勉强着讲下去: “您是不必上这样的妆的,女神对您的怜爱已经无人可及了!” “不必?” “我想——”玛蒂尔妲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她的神情和语气明明没有变化,却教她们情不自禁地止住了话头:“妆容应该已经好了吧?我想出去透透气,琼,你陪我到院子里走一走。” “殿下,您还没有定好是再加一朵花还是头饰呢!” 来自捷忒卡奥的侍女急急忙忙地插话道,玛蒂尔妲却好像没有听见她话似地站起来。秦杏识趣地上前扶住她,她做了盛装打扮,头发和颈项上积着昂贵的珠宝,身着的长裙更是衣料精致,缀着颇多的饰物。秦杏毫不怀疑,对于此刻的玛蒂尔妲而言,独自走路是件困难事。 “殿下,您当心。” 秦杏的提醒似乎很令玛蒂尔妲满意,她略略颔首,将捷忒卡奥那一众侍女们此起彼伏的唤声抛之脑后,姿态优雅地挽着秦杏的手臂向庭院走去。 公主只在秦杏撩开最后一重帷幕时向后轻描淡写地瞥去一眼,那些本欲继续跟随的侍女们便齐齐止住了步伐。那可笑的妆容完全不能阻挡她与生俱来的威势,王室的权柄孕出的魄力惊人而持久。 “今天,我是打算叫你的。” 失去了烛光的增色,树冠里缀着的玻璃花卉则显得素淡许多,不再像审视的眼睛。庭院也在白天里略显冷清,较夜晚时有所逊色。 “虽然你妆扮上是一等一的差,但我总觉得,你只要在我旁边,有些事就变得……” “琼,我曾答应过你,只要是你不愿意的事我绝不会强迫你。但是之前,你迟迟不肯答复我——” 瓦沙朵的天空没有公主的眼眸湛蓝,秦杏望着她的眼睛的时候,那妆容的不协调感便从心底里轻而易举地抹去。“舒佩坦的明珠”,秦杏暗自地想,确实是当之无愧。 “我没有想过我会那样的恐惧,琼,你不要笑话我或者唾弃我,我真的不能够听到你对我说‘不’。” “你知道,这叁个月来我想了许多事,绝大多数都没有答案。而我最能肯定的是——你是我坚持走到这里的唯一慰藉。” “殿下!” “琼,你是聪明的。跟着我嫁给捷忒卡奥的王是什么样的选择,我想你和我一样清楚。可人总是要有一些虚妄的幻想,不然怎么靠着蛮力走下去呢?” 露水沾湿了玛蒂尔妲的缎面拖鞋,葡萄叶纹饰的颜色倒因此更显鲜嫩。秦杏轻轻地回握住玛蒂尔妲的手,才发觉她的手失去了往日的温度,冰冷得犹如死物。秦杏凑近玛蒂尔妲,在她的耳边低声发问: “殿下,那您走下去是为了什么呢?” 问出这句话,秦杏便低下头来,并不只是因为珠宝的辉光教她的眼睛有所不适,更是因为她瞧见远在庭院另一旁看守的捷忒卡奥士兵总有意无意地朝这边投来目光。 “我要爬上去,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瞧,我都忘记了,琼还没有梳洗,我就硬拉你陪我出来散步。” 她的面上是熟悉的笑容,却又因蒙着的那层白而陌生。玛蒂尔妲探过手来,轻轻把秦杏散落在耳旁的发丝拢回耳后,她说: “去梳洗吧,琼,记得戴那条头纱。” 清晨的寒气渗进那条玛蒂尔妲借给秦杏的睡裙里,她笑了笑,乖顺地点头: “好。” 重回那间被分配的屋舍,秦杏心下还是少不了有几分忐忑。她实在不想见到那赤身裸体的少年,尽管她心中仍对他有同病相怜的情绪,但他一而再再而叁违背她意愿的试图亲近,教她想起他来只有疲倦。 “琼!” 双颊泛红的多琳正坐在外间的一把椅子上,一见她推门进来,便站起身来。 “她们叫我拿这条裙子来给你穿,说是公主也同意了的。” “她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