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只只空酒杯斟满。 “是不是谁说了什么?让上校对你有了意见?” “不可能,瓦西里耶芙娜不是那种人。” 瓦勒莉立即反驳:“我很了解她,她不可能因为别人的话对我有意见。” 那位发表猜测的同僚轻轻笑了笑:“放松点,瓦勒莉,没人对她有意见。只是你得承认,拉祖姆诺娃上校是个多面的人,猜测她的行事动机不得不多些想法。” “比如那一年的联欢会,天啊!我这辈子不会忘记上校的变装的。” 瓦勒莉端起酒杯,把杯子里满满的酒一饮而尽,管家忧愁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你还是少喝一点,瓦勒莉。”斯捷潘卡在他们聊天的间隙,低声提醒她。 她看了他一眼,还不等她回应,在座的同僚先行开始了调侃。 “瓦勒莉,你和拉祖姆诺娃上校都有着一样的癖好啊。” “不是说上校的伴侣并不是冷冻人吗?” “我远远见过她一次。”这位同僚暧昧地眨了眨眼,“我有八成把握她是。” “远远见一次怎么判定?你长了个狗鼻子?” “‘死’过一次的人,气质肯定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你没听过那个笑话吗?一个冷冻人、一只丧尸和一具骷髅一起走进一间酒吧——” “Душа.”方才沉默不语的瓦勒莉轻轻推了推斯捷潘,“你回房间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冷冻人说:‘我是有肉体的鬼魂。’丧尸说:‘我是没有鬼魂的肉体。’骷髅说:‘请把我分到没有肉臭味的那一边。’” 瓦勒莉的同僚们为这个糟糕透顶的笑话大笑起来,斯捷潘面色苍白地点点头。 “他怎么走了?瓦勒莉,你也和上校一样小气?” “连让我们好好见识见识冷冻人都不肯?” “他身体不舒服,我让他回去休息。” 走到门口的斯捷潘忍不住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似乎他是否存在都并无影响。瓦勒莉仍在和同僚交杯换盏、谈天说地,管家又为他们斟了一轮酒,此时正跪坐在地上,细致地擦拭着地板上的酒渍。 「8」 驯服一条狗需要两个月,驯服一只鹰需要叁年。驯服一个能思考、能说话的人呢?其实或许只不过是需要更多一些的时间。 尖牙可以磨平,爪子可以修剪,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性格,在时间的磋磨下,都是柔软的,可以改变的。 野狗可以变成家犬,雄鹰可以变成猎鹰,而人——被驯服、不属于自己的人,又该称之为什么呢? 管家跪坐在地上,尽职尽责地擦拭着矜贵的地板。他像是这栋房子的鬼魂,它的每一条纹理、每一处缝隙,管家都铭记于心。 “瓦勒莉什么时候回来?” 苍白的少年再一次向他发问,那双碧蓝的眼睛已经布满蛛网状的血丝。管家不答话,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保持房屋整洁,这是她嘱托的事,她告诉他一定要做好的事。 湿润的抹布一遍遍擦过同一条木板,自然造就的木纹泛着隐隐的金色,他擦得很干净,光洁得可以映出人影。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喂!你是人造人,不是哑巴!” 她是个厌倦麻烦的人,管家知道,所以他总是尽可能地保持安静,默不作声地为她做好所有力所能及的事。他完全不在乎她是否能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想帮她减少一点麻烦。 “你不理我,你以为我不敢告诉瓦勒莉吗?你算什么?你只是一个人造人!她只在乎我!” 抹布丢进水盆里,荡开层层凌乱的涟漪。 管家站起身,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向前走去。 尽管斯捷潘试图挣扎了许多次,但都没能挣脱成功。 “你疯了!你干什么?” 他一把推开那扇门,自调节的吊灯缓慢地亮起来。 管家拽着斯捷潘走进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斯捷潘相当愤怒,“你敢当着瓦勒莉的面这么无礼地对待我吗?” “看看墙。” 中年男人的脸上浮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他好像根本不在乎斯捷潘的问话,自顾自地重复道:“看看这面墙,斯捷潘·瓦维洛维奇·斯沃博金。” 房间里空荡荡,没有任何家具陈设,只有正朝着门的那面墙上挂了些照片。刚刚怒气冲冲的斯捷潘完全没有留意这些照片,这时稍加留意,才发现那一整面墙上都挂着瓦勒莉与不同少年极其亲密的合照。但也不是完全“不同”,这十余个少年无一例外全是金发蓝眼。 “这只不过是照片,能说明什么?” 面色难看的斯捷潘强装镇定,犹自狡辩。 “你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