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之中。 “杏子杏子。” 被搀扶着的马克·凯勒立即用力拉了她一下。 『秦杏!』 黑鸟只盯着秦杏,它的眼睛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渊,全无生气,有一种怪异的、难以描述的不和谐感。 “杏子杏子!” 它又叫了她一声。 马克·凯勒用所剩无几的气力攥住秦杏的手腕。 『快走!秦杏!别在这!』 她盯着那只鸟。 它扑棱着翅膀,羽毛泛着金属般的色泽,如果噩梦、噩耗一类的抽象事物拥有颜色,那势必是这鸟身上的黑色。 『秦杏!秦杏!』 在那面挡住紫色的高墙前,立着一座汲水坛。它已不再涌出清澈的水流,但顶端用来蓄水的钵里还残留着浅浅的一层水。 黑鸟落在汲水坛的圆钵之中,残水打湿了它蓬松的羽毛。 它仿若未觉,空洞的眼依旧执着地望向秦杏。 “杏子!” 她听见的不只是那一声呼唤。 她听见逝去的时间极速回涌,宛如一条逆流而上的河。 十数年间见过的人脸在河水的波纹里夸张地扭曲、变形,喜、怒、哀、乐仿佛倾倒的颜料,融成狼狈的一滩。 她听见多年以前院子里的风铃轻轻响了一声,才洗过澡的妈妈撩起长长的珠帘喊在廊下纳凉的她。 妈妈的眼睛含笑,满院开得正盛的百合扑鼻地香。 她探出手去摸妈妈的脸庞,水珠从妈妈又黑又亮的头发上滚落,濡湿了她的手…… “杏子。” 『秦杏!』 宝石蓝色的天空里悬着一枚白生生的新月,妈妈攥住她的手,她凑过去,准备认真地听妈妈要讲的话。 “秦杏!你发什么疯!” 倏地,洁白的月亮溶在天幕里,幻觉的假象湮灭在她的眼前。 没有百合,没有新月,更没有妈妈。 她的手伸进了汲水坛的圆钵里,在她浸湿的手掌中—— 有一颗雪白的、宛如鸟蛋的物什。 黑鸟飞到了高墙之上,再开口时就只是普普通通的鸟叫声。它最后深深地与秦杏对视了一眼,而后张开它美丽的翅,毫不留恋地飞向远方。 “喂!你还要不要命了?快点把手收回来!” 秦杏握紧手中的那颗“蛋”。她低头望向身旁的马克·凯勒,他脸白如纸,半个身子已经瘫在地上,汗水成股地流着。 她吃了一惊,飘散的思绪这才仓皇收束。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怎么——” 马克·凯勒这句因身体虚弱而严重中气不足的质问将将开始便被迫结束。 两人的光脑同时传来语音提示: 『项目提前中止。』 吝啬到连怔愣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们,不过半息,身上的防护装备就将他们一同传送回了纳恰列观测站。 “是的是的,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没有伤亡,在场的两个人都很正常,补两支修复液就能恢复。” “当然没问题!欢迎你们随时过来。” “什么?!可我们这里——她已经来了?!” 身材高大的维多利亚一边和人通讯,一边朝秦杏和马克·凯勒走过来,她的眼睛兴奋得闪闪发光,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大。 马克·凯勒的状况没有继续恶化,但还是不太好。秦杏试图调整搀扶他的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