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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烧 第102节


尿,吓不死他,也恶心他一把。

    江瑞天听到江应霖与人讲电话,商讨这些事,走进来给了他一记耳光,骂他没出息。报复一个人,应该用更狠毒的方式,而不是这样不痛不痒。

    这时候江应霖才知道,兴南的生意已经进了绝路,开发的楼盘闹出安全事故,死了几个工人。目前,事情被压了下去,一旦曝光,闹大,兴南再无翻身的可能。所以,江瑞天急于给自己找一个靠山,他需要陈家的荫蔽,让陈家给他钱,借他势。

    于是,有了今天这番操作。

    江应霖可以得到温鲤,算是报复了陈鹤征,而江瑞天会得到控制温鲤的方法,把温鲤变成工具,变成埋入陈家的一双眼睛。美人诱惑,既能用来攀附,必要的时候,也能反水,剜掉陈家的肉。

    无毒不丈夫,剑走偏锋,也许,会让兴南重获生机。

    至于,温鲤醒来会不会闹?

    闹又怎么样呢?一个女孩子,孤苦无依,被人脱掉衣服,睡了,拍了照和视频,闹得越大,她的人生越无希望。

    江瑞天笃定,她和温祁一样,只能忍,不敢闹。

    先前,江应霖是同意与江瑞天合作的,但此刻,他忽然发现,他对江瑞天并不了解,比如,那些关于温祁的事。

    江应霖脱下外套,盖在温鲤身上,捋一下她耳边的碎发。

    然后,他转头去看江瑞天,眸光沉甸甸的,又问一遍:“温祁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江瑞天固然恼怒,但是,这种时候,他不愿与自己人闹掰,耐着性子解释:“兴南出了事故,需要足够厉害的人施力压下去,堵媒体的嘴,以防闹大。那位不缺钱,就爱漂亮女人,会所里的庸脂俗粉,他又看不上,为大局,为江家,我只能牺牲温祁。”

    书房里,光线微弱,江应霖的眼睛却渐渐变红。

    他站不稳似的,一手撑在桌面上,又问:“孩子是那一位的?为什么要留下来?”

    江瑞天漫不经心的,“那位想要。也许,会是个男孩。”

    淋人一身屎尿,算什么恶心,江瑞天做的事,才是真正的恶心。

    江应霖忽然很想笑,也真的笑起来,边笑边说:“你之所以娶温祁,就因为她漂亮又懦弱,无亲无故,好控制,对吧?你把她当做礼物,送给不同的人,换取利益。她怕你,也怕连累温鲤,所以,不敢反抗,也没有力量反抗。”

    江瑞天也笑,淡淡的,镜片后的眼睛精明而深邃,说:“应霖,你要明白——成大事者,无须计较那些小节,要善于‘利用’,利用即‘利器’。”

    “真厉害,”江应霖点头,“利用完我妈妈,又利用温祁。江瑞天,你是真厉害!”

    话音的尾调骤然拔高,犹如嘶吼,江应霖忽然翻脸,抓起椅子去砸三脚架上相机。

    “嘭”的一声,机器碎裂,满目狼藉。

    江瑞天狼狈躲闪,也在吼:“江应霖,你发什么疯!”

    疯了吗?可能,早就疯了吧。

    江应霖眼睛里浮起一点泪光,很淡,很冷。他想起他妈妈,病得快死了,瘦成一把枯骨,躺在病床上,熬尽最后一点时间。

    她说,应霖,我好后悔啊,后悔不听你外公的话,不肯出国留学。她说,应霖,你要做好人,做好事,别像你爸爸那样。

    江应霖忽然想到,当初,他也是恨过江瑞天的,在妈妈的墓碑前,他声嘶力竭地咒骂江瑞天,骂他不得好死。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成了和江瑞天一样的人。

    古语说得真好,有此父斯有此子,人道之常。

    他没有听妈妈的话,也成了一个烂人,可他不想烂得那么彻底,那么恶心。

    总要保留一点人性吧,哪怕只有一点。

    书房的门,在这时被人大力拍响。

    江瑞天神色一僵,和江应霖同时转头去看,他们听见,门板后传来另外一个女人的哭声,很弱,却凄惨——

    “江瑞天,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妹妹的!你不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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