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 幻梦贪婪吞噬了人的记忆,会根据人的记忆做出一些贴合的场景,比如谢陵的身世。 但因为一切皆为虚妄,不是真实存在的个体不能清晰的反应,就像出现在马车上的谢道义,谢陵就看不清他的脸,他周身模糊,犹如雾里看花,并不真实。 可云棠的出现却和谢陵无异,谢陵不仅能够碰到她,感受到她的体温,还能闻到她身上清苦的药味。 微醺的阳光下,她背着谢陵走过花海的那一幕并非虚幻。 谢陵心里不是没有大胆的猜测,可当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却是一无所获。 云棠出现的突然,全然不受影响,不像他们一般深陷其中,反而像是通过某中特殊的空间进入。 谢陵一时也说不清是自己魔怔了,还是幻境带给他的影响。他默默地垂下头,心想等下能和陆行渊独处时问问他,或许他会知道答案。 此地的幻境不难破解,但它巧妙地将人族,妖族,魔族分开,让他们各自面对族群面临的危机、灾难和仇恨。 魔族是数百年前那一场大战,那是他们心头挥之不去的痛楚。 妖族是凭空构建的虚幻,模拟了妖族的毁灭。 他们两族醒来后都不由地查看自己的身体,想要确认那血腥的战场是真实还是心魔。 至于人族,幻境给了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那些选择放弃的人在清醒过来后面色难堪,特别是被留下来的那些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时,更是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有几千只蚂蚁在身上爬。 陆行渊抱着自己的琴,不动声色地把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他的琴音穿透幻境,唤醒了所有人。 此刻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他腿上的琴,联想到幻境里发生的一切,他们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御兽宗的红尺素长老率先放下成见,对陆行渊抱拳道:“刚才可是魔尊出手相助?” 陆行渊拨了一下琴:“顺便的事。” 他心里有所顾虑,有些人并不想救,奈何设计阵法的人偏要考验人心,他不想自己在乎的人出事,就只能把所有人都救出来。 有人听了这话面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他们平白无故受了陆行渊的恩惠,这比陆行渊刺了他们一剑还要难受。 红尺素倒是坦然,直言道:“多谢!” “红长老别谢的太早了,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有人阴阳怪气道:“我们一起进入这里,为什么偏偏就他没事?” 陆行渊是弹琴的人,而他们是入阵的人,他们会这样想完全在陆行渊的意料之中。陆行渊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收起自己的琴。 “不管是什么心,总好过有些人临阵退缩,苟且偷生的烂心。嘴上满是仁义道德,没想到背地里尽是些龌龊心思,就这也好意思称自己是名门正派?” 陆行渊不屑和这些人争吵,凌玉尘却正好逮着机会。之前为了避嫌不好直接站队陆行渊,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完全可以借秘境里的事出一口恶气。 谁能想到平日里人五人六的名门正派,在危险来临时,竟然选择丢盔弃甲,拿百姓的血肉之躯去填敌人的肚子。 幻境里的黑雾大家打的艰难,如果不是有陆行渊的琴声做引子,他们肯定会陷入更深的迷雾中,难以自拔。 这种事没人提大家心知肚明也就罢了,现在有一个人开头,立刻激起千层浪,讨伐的声音此起彼伏。 红尺素微微闭目,脸色很是难看,他扫了眼师无为等人,只觉得丢脸。 这些人走出去谁不是一方霸主?干的事却连魔宗都不如,还被魔宗的人点出来。 世道以黑白论世人,终究是把世人想的太简单了。 被凌玉尘呛声,那些临阵退缩的人面有菜色,有人小声嘀咕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们只是缓兵之计,谁知道幻境那么苟,不给他们反转的机会。 凌玉尘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看向师无为,言语挑衅道:“师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