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请他回营帐早休息。他见谢慈身边带着个女人,却不像神凫那样多打听,只问需不需要格外照顾,单独安排一间帐子,谢慈做主替她拒了。 军营里的帐扎的结实但简陋,帐中的床榻也只够供一个人休息,不过,倒是宽敞。 谢慈背对着她解了衣裳:“你守着我,我能安心。” 他身上被流矢所伤的地方久不愈合,估计是毒所致。 雪白的细布上又浸透了血。 芙蕖转身冲门外要了水,清洗伤口,敷药。细布在水里洗干净,晾在了架子上,北境的资源匮乏,无论是食物还是医药,都是能省则省。 芙蕖问:“你身上的毒到底怎么办?是解了还是没解?” 谢慈道:“有凤髓在我身体里兴风作浪,我都快百毒不侵了,不必理会,它自己会消解。” 芙蕖:“以毒攻毒?” 谢慈:“可能吧。” 芙蕖稍稍放下心,将他的伤口用干净的布包扎好。她端着一盆血水,到帐外环视了一圈,径直走到不远处的矮灌木丛旁边,用力一泼。 ——“住手!你他娘的……” 灌木丛里窜出来一人,头身都湿漉漉的,正是神凫。 他骂骂咧咧地瞪着芙蕖:“你故意的?” 芙蕖瞪大了眼睛,双手捧着铜盆,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哎唷,怎么草里还藏着个人呢……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怪我这眼睛不好使,大人没事儿吧,我给您擦擦……” 见她从怀中摸出手帕作势要往他身上抹,神凫见了鬼似的退了几步:“别,你给我站那!” 芙蕖听话地停住了。 神凫低头瞧一眼自己的盔甲,直骂晦气,正打算回营换身干净的,忽地不远处火光映了半边天,紧随而来的是尖锐的鹰哨。 芙蕖陡然见这场面,听着那哨声,头皮一麻,仿佛让一只巨手给揪紧了。 燃火的方向是烽火台。 芙蕖只觉得四面八方的守军们猛地整合到了一起,齐齐冲着一个方向而去,神凫也顾不得换新甲了,随手抓过一匹马,嘶吼道:“北鄂进犯,列阵应战!” 猝不及防。 芙蕖回望着那火光冲天的地方,距离他们驻扎的营地,至少在十里开外。芙蕖不了解北境的布防,远远的,她看到谢慈也站了出来,和她一样,遥遥望着烽火台。 神凫先行一步,带走了一批人。 其后,荆韬也出了帐,他要稳坐中军,不得轻易出动。 但是前方很快传回了消息,传信回来的斥候身中数箭,进营便跌下了马:“大将军,是沧水塞受到进犯。” 荆韬急问:“敌军多少?” 斥候道:“骑兵一万。” 这回可不算是小股进犯了。 荆韬道:“沧水塞常驻有五千骑守关,神凫带了一千精兵支援,一时半刻破不了,但此战起得诡异,北鄂人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他一抬头,正对上谢慈的目光,荆韬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道:“我猜他们的目的藏得更深,北境大营主力暂不动。” 第25章 谢慈前脚刚到北境大营,北鄂的游骑后脚便来犯。 驻守北境的人各个机警,脑子一转,便由不得自己不怀疑。 今晚是歇不成了。 谢慈再次被请到了中帐里,陪着荆韬一起研究沙盘。 北境的沙盘于谢慈而言,并不陌生。 他的父亲谢尚在书房密室中一直藏有这么一盘。 谢慈自迈入仕途之后,便离开了扬州那座院子,住进了燕京城的肃安侯府里,他的父亲不再避着他,谢府所有的秘密开始一点一点在他眼前揭开。 燕京是牢笼。 北境才是谢尚的家。 谢尚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他的家。 谢太妃是他的亲女儿。 原配夫人是他的一生挚爱。 谢慈杵在生父的身边,像个人旁观棋局的外人。 可是,谢尚纵使恼他、嫌他,也不得不将自己未完的计划托付于他。 谁叫谢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呢。 谢慈用手撑在沙盘的边上。 荆韬和他聊了句闲话:“我晓得小侯爷是以文入仕,不知军事上你通晓几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