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 …… 静慧等人终于意识到这是位油盐不进的主儿,当下没什么好说的了。 辰时之后,日头从山顶升高,驱散了清晨的阴沉,乌云消弭,地上的一层霜雪也渐渐化开了。 芙蕖出了山门,俯瞰山下林中,落叶枯黄,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也有些摇摇欲坠的挂在枝头上。 四处寂静,山间路上连人行走过的痕迹都没有。 芙蕖站在门外吹了一会风,又折回寺中,敲开了三娘的房门。 三娘正在梳妆。 但她熬得通红的眼睛告诉芙蕖,她并不是刚醒,而极有可能是一夜未眠。 三娘把她让进屋里,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芙蕖一点也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进屋之后便自行坐下,用手背碰了碰桌案上的茶壶,里面的茶水是滚热的。 芙蕖掀开茶壶嗅了嗅,道:“碧螺春,好贵的茶,想必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吧。” 三娘脸色不大好看,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正想替芙蕖倒茶喝。 芙蕖拒了,说:“别,我是配不上喝这么好的茶。” 三娘面上维持着客气,道:“我以为姑娘来是有什么吩咐。” 芙蕖懒洋洋的靠在桌旁,说:“没什么吩咐,就是无聊极了,来找你解解闷。” 三娘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然后无奈笑了:“姑娘,我是个无趣的人……” 芙蕖眼中带笑,望着她,摇头:“不,你有趣的很。” 三娘深呼了一口气,仿佛是忍了又忍,她说:“昨夜里我就听外面动静不断,想是谢大人已开始着手安排,我算着崔少东家的行程,倘若计划无误,一两个时辰内便能赶到。姑娘,外面风声正紧峭着,你我在此闲聊不太合适吧。” 芙蕖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合适的,照你算的时辰,他们这会儿恐怕都已打上照面了,他们男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绝去,我们静待佳音即可。” 三娘干巴巴咳了一声,沉默了片刻,道:“您对谢大人还真是放心。” 芙蕖道:“当然,没有人比他更能让我放心了。” 说着,芙蕖已百无聊赖纠缠起自己的衣带。 三娘很容易便注意到她的动作,手下也情不自禁捏起了衣带。但她明显少了一份悠闲,指尖越缠越没有章法,将原本整齐的衣带卷的一团皱皱巴巴。 其实不是手乱,是她的心不在手上了。 芙蕖呆的时间越长,越能感受到三娘正压抑着心底的焦躁。 芙蕖的眼睛从她身上撤走,理顺了自己腰上的流苏,说:“三娘,我若是你啊,不会那么容易就服气。” 刚神游天外的三娘猛然被她一句话拉回来:“啊?什么意思?” 芙蕖说:“易地而处,若我是你,崔少东家固然是个人渣,但那谢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一样的该死,只弄死一个多不划算啊,若是能一并送走,那才彰显我的本事。” 说完,芙蕖对她微微一笑:“是吧?” 三娘艰涩的开口:“我没有……” 芙蕖再看向桌案上精心准备的茶壶:“再等片刻,你的茶温正好,真正的贵客就该到了吧。” 三娘猝然起身:“你!” 芙蕖冷静自若的安抚:“别急,坐下。时辰还不到呢,我刚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你就要犯蠢。” 三娘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已经憋红了双颊。 芙蕖摸着茶壶的温度,说:“我赌你这壶茶白泡了,你等的人来不了,信不信?” 三娘戒备的盯着芙蕖的脸色:“你要和我赌一场?” 芙蕖道:“不可么?” 三娘扯旗嘴角笑了笑:“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徽州,就是帮着崔少东家经营赌坊的,你在我面前谈赌?” 芙蕖也笑:“三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三娘是不知道,她说:“你一个谢家养在床上的女孩玩物,叫什么名字有人在乎吗?” 芙蕖轻易看穿了她的意图:“你想激怒我。”她说:“但是我不生气,真正没有名字的人是你,三娘,你在崔少东家手下,无名无姓混得很惨吧。” 三娘反倒被她狠狠的戳了痛处。 芙蕖是个不吃嘴上亏的人,受了委屈想尽办法也要加倍还回去。 “凡事在人头落地之前,都有转圜的余地。”芙蕖平和的说:“至少我们的目的不是要你的命,请坐。” 三娘哪里能坐得安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