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傅兰萧, 吃了一惊。 “这、这……怎么能伤成这样?” 饶是他被人叫来, 之前便听说了这人的伤势, 也不免捏了把冷汗。 幸好他听说这家人肯出钱,将珍藏的药材都拿了出来, 抓紧时间为他熬药。 他的手背贴着傅兰萧的额头,又给他号了会脉, 转头对黛争说:“这外乡人到底是何人,为何三番五次受这么严重的伤?” 黛争眨了眨眼睛,“您怎么会认识他?” 郎中回道:“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几年前受伤不也是我看的, 当时跟个血人一般……他这样的外貌,我可是过目不忘的,咦, 等等, 你是不是当年背他过来的小郎君?怎么穿上娘子的衣裳了?” 郎中的手掌平行, 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说道:“当初我记得你大概这么高,现在长个了啊!不过,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离开汝城了。怎么回事,你们又惹出什么麻烦?” 他想,要不是他收了不少钱, 真不想摊上这事。 一行人看起来都是不好惹的主。 黛争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又跟他摆明了真实身份。 她现在已经可以大方敞亮地说出自己是女子, 只是当时年少, 有诸多不易,要隐藏身份罢了。 她手上有不少银两,傅兰萧马车上也有不少做工精致的器具,不愁喂饱这群人。 “原来你真是个娘子……”他的手指撑着下巴,“娘子还真是厉害,将这个外乡人藏在推车里,带到我这里来,若不是你求了我甚久,我可能不会给他看伤。” 他还记得那一年酷暑,急促的扣门声扰乱了他那日的清闲,身材瘦削一身短褂的小郎君背着比她高了大半个脑袋的男人出现在后院中,心慌意急地说:“您快救救他吧!他遇到了山匪,受了好严重的伤!” 那外乡人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哪里遭祸的贵人。 要是单纯是被土匪掠夺,倒还好说,要是遇上的是什么党派之争,成王败寇之流,他和这位娘子都要遭殃。 他本以为她是为了他的钱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有缘相见,二人居然还在一起。 他不禁细细地打量起这位娘子,钦佩她的勇气和手段。 黛争却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和傅兰萧一起经历过的所有,除了彼此,还有其他人记得。 她还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过去都被雪藏,只留下贫瘠的荒原和茫茫无期的悔恨。 郎中也不是来和她叙旧的,他们也无太多话来说,他的记忆也只停在了她每天都来询问抓药,约莫持续了半年,听说周府付之一炬后,就再也没听过这两个人的消息。 他还想过,是不是和这个外乡人有关。 药煮的差不多了,让傅兰萧喝下之后,郎中又留下了许多药材,并叮嘱他们用药时间。 而那两个收了金子的夫妻也不打算添事,两个人收拾了一通就打算去汝城中住着,顺道还可以挑一下汝城地界上最好的宅子。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傅兰萧不再反复生热,后背上的烧伤也变成了狰狞的疮痂。 只是行动不便,经常需要黛争帮忙翻身。 以这个借口,傅兰萧让黛争在这个屋里跟他同睡同起。 汝城的郎中也来了不少次,也看到了跟在黛争身后与二人相似的稚童,把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