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几日不起,醒来体内的五灵根就变异成了如今的异灵根。” 灵根以单数为上佳,多为金木水火土风雷七系,而异灵根则是变异的单灵根,不专精任何一系,却拥有最不可估量地感应大道的天资。 衡玄衍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能让一个修士几日不起的怎么会是小病,大约是少年从前不受重视,不知怎的生了重病,病重几乎垂死,濒死之际倒逼体内灵根觉醒,有了异灵根,又遭这么一系列变故,也说不上是福是祸。 衡玄衍沉默了下,也生出一些不忍,叹息:“我知道了,回去吧。” 少年微微折身,慢慢走出去。 衡玄衍坐在屋中,撑了撑额角。 这次姑臧城兽潮来得着实古怪,他担心其中有妖魔界的手笔,才亲自出山走这一趟,但他在姑臧方圆千里都走过一遍,只发现了一些妖气,却没发现血罗刹魔气残余的踪迹。 也许是他多虑了。 衡玄衍正沉吟着,侧面半掩的门被推开一点,探出一个小脑袋:“师尊…” 衡玄衍见她这模样,心都软成了水。 他向她招手,明朝哒哒跑过来:“师尊您没事吧。” “师尊没事。”衡玄衍想摸摸她的头,明朝低下头乖巧给师尊撸脑壳,衡玄衍刚伸手,就见她灰头土脸,头发还夹着两片叶子:“怎么脑袋还有落叶,你是小猴儿钻林子里打滚去了吗。” “我扫地来着!”明朝大声:“您叫我扫地的,我扫的可认真了。” “你好有道理哦。”衡玄衍给她把头发里的叶子摘了:“我还叫你打水抄书收拾屋子,你做了哪一个,逮着鸡毛当令箭,在外面扫了十遍八遍的地了吧。” 明朝红了脸,又羞又气:“才没有十遍八遍,我扫了十九遍!整整十九遍!” 衡玄衍:“……” 衡玄衍反手一个板栗敲在她脑壳,明朝超级大地‘啊’了一声。 “就是给你惯坏了。”衡玄衍没好气说:“哪日罚你倒背三遍《乾坤纪史》,你就老实了。” 明朝哼哼唧唧,知道师尊才不会舍得,这辈子都没这一天的。 “我要出去了。”明朝看师尊没事,终于放下心来,连忙说:“我要去送褚无咎。” 衡玄衍蹙眉:“这点路送什么,外面还下着雨…” 明朝才不听,已经扭头就跑了:“师尊拜拜。” 衡玄衍无言地撑了额角,摇了摇头。 明朝兴冲冲跑回门口,一下愣住。 门口空无一人,褚无咎,还有褚氏那些禁卫侍从全不见了。 褚无咎走了,不是说让她送吗?这么着急回去的吗? 明朝挠了挠脑壳,真是搞不明白小情郎在想什么。 不过她只茫然了一下,就把旁边歪在地上的玄伞捡起来,撑开就快步往外跑:“苏师弟!给我牵匹灵马,我要出去一趟!” —— 六辇兽架碾过青石板路,溅起细碎连绵的雨声。 仪仗缓缓向前驶动,褚无咎阖眼坐在车厢中,血水仍慢慢从体表渗出来,浸透了中衣,黏.腻而濡.湿。 后面突然响起清脆的马蹄声。 褚无咎听见窗外隐约的躁动,他睁开眼,因为身体的疼痛和极为不愉的情绪,让他难得放下伪装,流露出真切冰冷的神情。 窗帘突然被掀开。 褚无咎看见少女白皙秀美的面庞。 她脸庞细致,头发乌黑,鬓发别着小小的珠花,探着头,从飞扬的窗帘探进脑袋,清澈而亮晶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我来啦。”她欢快说:“你走得好快,我问了好几段路才找过来。” 帘布柔软的丝缎拂过少年脸庞,遮下一点阴翳。 褚无咎看她一眼,微微垂下视线,声音淡淡的:“追来做什么。” “来送你呀。”明朝脆声:“你不是说,想让我送你。” “但我已经走了。”褚无咎说:“既然我已经走了,就不必你再来送。” 明朝看着他面庞,终于像是意识到什么,欢快的笑容讷讷收敛。 她小声说:“…可我想来送你。” 褚无咎抬眼,看见她有点忐忑、像是小孩子怕被责怪的神情。 “你出来的时候,我闻到你身上一点血腥味。”她小声说:“你是不是受伤了?我不放心,我想来送送你。” 她那么关切,乖巧,柔软又细致。 褚无咎想,可当她松开他的手,执拗跑向屋里非要去看一眼那年长男人的时候,这些乖巧柔软又细致的关怀,也同样毫不保留地给另一个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