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正庭也不再遮掩,回道:“陛下密信中说殿下在民间曾随高人游历四方,性情强势偏激,不听管教。老臣带殿下到小叠池来,的确抱有用小姑娘来磨练殿下脾性的奢望,但老臣再无耻,也不会用一个小姑娘的性命做赌注。今日之事,纯熟意外。” “再说我那旧友东林大夫,因为医术高超,没少被牵扯进财权、后宅之争的灾祸中去,为自保,研究出许多古怪的毒药。老臣本意是借此引诱殿下留驻小叠池,慢慢磨性子……” 严梦舟凝目直视袁正庭,老人脸皮松弛,眼角布满皱眉,浑浊的双目不避不闪,任其打量。 . 施绵歇了小半个时辰,参汤和药全都喝下,面色转红。她感觉良好,可是菁娘不放心,守着她不许下榻。 “先生不是要走了吗?我想去送送。”施绵央求。 菁娘坐在榻边刺绣,道:“先生不放心你,要多留一日。” 施绵已睡了许久,躺着无聊,就去摸寝被上的绣纹,又左看右看,从窗口看见外面摇摆的树枝。 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动着,施绵悄悄问:“那小哥哥呢?” 菁娘本不想提严梦舟的,看施绵满脸好奇,想着她长到这么大,接触过的年岁相近的孩子不超过三个,于心不忍,没好气道:“打翻你的药,害你晕倒,被袁先生罚着做杂活去了。” 施绵惊奇:“可是我晕倒是因为血气不足,以前就经常有,与他无关的啊!” 菁娘竖着手指“嘘”了一声,朝外看了看,低声道:“那孩子性情太差,借此机会讹诈他,让他长长教训,省得以后不知轻重闯了大祸。” 施绵续命的药只有晚上睡前那一碗,晨起和晌午的,都是补气血的养体效用。 袁正庭久未来小叠池,不知道施绵的具体用药,见菁娘惶急颤抖,恨不得用眼神剜了严梦舟,就以为那是续命药。 而菁娘护短,明知袁正庭误会了,偏不去解释,也不准贵叔去说。 要怪就怪姓严的倒霉。 “可是我才讹诈了他千两白银。” “千两?”菁娘手中细针一偏,扎到了指腹上。她忙含住指尖,与施绵确认,“怎么回事?” 施绵水灵灵的杏眼睁圆,映着菁娘讶然的神情,把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他答应了,少说会赔偿给我一千两白银。” 有袁正庭作证,这赔偿绝对跑不了。 一千两,在高门大户,也不是笔小数目。 菁娘有点后怕,捏着手指沉思片刻,站起身道:“我这就去与袁先生说清楚,再向严公子赔不是。” 快走两步,她忽然止步回头,刚悄悄掀了寝被想要下榻的施绵一僵,若无其事地蹬蹬腿,重新躺好。 “不对,待会儿你带着我过去,就说我心胸狭隘,恶意诬陷严公子。”菁娘年轻时在大宅院里做过丫鬟,见识过不少高门里的阴私。不管有意无意,做主子的主动请罪,再鞭笞过犯错的下人,对方就不好为难了。 施绵实在是躺厌了,就没有反驳,反正届时怎么说,全看她自己。 说做就做,确定施绵无碍,菁娘牵着她出门。 竹楼外,严梦舟袖口捋起,露出带着薄薄肌肉线条的手臂,正在摆弄竹条,身后是一捆细竹,与搭了小半圈的篱笆。 他不觉得自己险些害了人命,所以只愿意接受与一碗药相当的惩罚,便是在小叠池周围圈起竹栏。 听见声响,抬眸淡淡扫了一眼,再垂下,没给施绵半分反应。 施绵迈出竹楼就松开菁娘,欢快地跑到严梦舟跟前,道:“哥哥,不用搭了……” “我不是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