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算账的。 这是严梦舟从来没做过的事。 施绵有点委屈, 拉下锦被向着外面道:“那你骂回来好了!” 外面的严梦舟疑虑更重,过去他给施绵做牛做马, 时而会联合十三挤兑她一两句, 施绵都是直白地说不许他与十三联手, 这会儿怎么甘愿被骂了。 怎么都想不通她是出了什么问题, 严梦舟在门外站了会儿, 道:“隔着门骂不痛快, 我要当面骂。” 扣了两下门, 他上手去推。 屋中的施绵一下子慌了,裹着锦被坐起来,高声道:“你不能进来!” 按理说一个已及冠的男子是不该随意进出姑娘的闺房, 严梦舟以前也与施绵说过男女有别, 这会儿他脑子里却没这个理念束缚了。 这些年总带施绵外出, 背得多了,就觉得施绵还小,进她屋中也不是一次两次。 他自知没有龌蹉的心思,在屋里当面说个话有什么关系?也省得在外面冷着施绵了。 施绵以前也没这个防心,年前还让他进了一次,现在一想着他到了自己闺房里,就浑身难受,有一种私隐被人强行窥探的错觉。 都是从有癸水那刻开始改变的。 菁娘教了她许多,要防寒啊,不能碰冷水之类的,还有上衫紧了就是该换了,隔不久就得重新量尺寸裁新衣,尤其是贴身穿的,不能因为羞涩就不吭声。 她还知道,原来只有姑娘才会一直穿着那样的小衣裳,男子不会。 “我的房间,不许你进来!”施绵焦急地重复。 她新裁好的贴身衣裳、来癸水时要用的东西都在里间衣橱里,没藏很深,不能让严梦舟瞧见了! 严梦舟将开了一半的门板合上,道:“那你出来。” 施绵下榻穿好外衣,对着铜镜确认衣着没有不妥后,慢吞吞到了门边,沉重地打开了条门缝,入眼就是严梦舟的身影。 他低头从缝中看来,“你不会是打算就隔着门缝与我……” “啪”的一声,严梦舟话没说完,房门当着他的面无情甩上,不露半点缝隙。 严梦舟:“……” 门板后,施绵深深吸气,握了握拳头,重新打开门,道:“去下面说,还有,以后不许你到楼上来。” 严梦舟一言不发地转身,步伐跨得很大,施绵才下了几层木阶,他已到了下面的厅堂中。 施绵过去坐下,捋好裙摆,嗅见糖水甜味,看见了炭炉上热着的桂枝姜糖水。这几日菁娘变着法的煮补血气的汤水给她喝,就放在厅中炉子上热着,以便她难受了随时都能喝上。 她本身就气血不足,不断地喝药,根本就没人往别处想过。 施绵不好意思去看桂枝姜糖水,做足了准备面朝严梦舟,发现他摆出一张冰山脸。 淡漠的神情与挺拔的身板组在一起,显得十分不近人情。 施绵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发现时,已是定局。 严梦舟每每摆出这副姿态,施绵就觉得陌生,于是她也板着脸,不主动说话。 气氛僵冷着,菁娘从屋后回来取东西,进屋就见他二人干巴巴坐着,察觉不对,问:“这是怎么了?” 施绵不想她忧心,道:“刚在外面玩了会儿,累了,坐着歇歇。” 菁娘过去摸摸她的手和脸,确定热乎乎的,放了心,盛了桂枝姜糖水放在施绵手边。 M.XIApE.coM